清心诀念的滚瓜烂熟,将翻腾的火压下去,滕云越开口时,带着难以言喻的干涩:“下山匆忙,还未来得及问。”
沈止罹点点头,道:“被仙人看上带走是件稀奇事,更何况此地人员繁杂,稍稍问问便知晓了。”
滕云越抿唇“嗯”了声,箍在沈止罹腰间的手松了劲,沈止罹顺势退开些许,二人又回到了正常的距离。
怀中又变得空荡,沈止罹留下的体温很快消散,滕云越背在身后的手微微蜷了蜷,不舍滋生。
滕云越心头的惊涛骇浪,沈止罹半分没有感觉到,方才那个亲密的拥抱,他只认为是此处人多,不渡护着他罢了。
沿途揽客的老鸨甩着绣帕,涂了鲜红口脂的唇瓣开开合合,不多时便有客人跨过门槛,被老鸨热情的迎进去。
花楼门户大开,灯光是欲念的红,透过飘荡的轻纱,隐隐可见胸脯半露,袒露着胳膊的花娘。
沈止罹微微别开眼,头一次见到这种场面的他有些无措。
滕云越有意将沈止罹同花楼隔开,他不愿让沈止罹接触这些腌臢,微微垂头在他耳边嘱咐道:“你在此处等着,我去问问。”
沈止罹点点头,寻了一棵树,在树下等着滕云越。
不管哪个方向都是热情揽客的老鸨和穿着暴露的花娘,沈止罹只得将目光放在络绎不绝的街道上。
一个瘦小的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她跌跌撞撞穿梭在人群中,脸上被抹的黑乎乎的,双目无神,手上拿着一根细细的竹竿,另一只手上捧着一个破碗,碗中半枚铜币都无。
这只不过是一个随处可见的乞儿而已,同其他乞儿相比,她眼睛瞎了,更为凄惨,让沈止罹对她感兴趣的是,她虽在人群中跌跌撞撞,但都是躲避的动作,似乎是怕人接触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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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盲人,为了生存,五感敏锐些也实属正常,但怪就怪在握在她手上的竹竿,仿佛长了眼睛似的,精准的找到每一寸空隙,让她不至于被人流裹挟,不知去往何方。
沈止罹来了兴趣,神识扫过去,竹竿是死物,随处可见的东西,破碗也是,虽破烂但裹得严严实实的衣衫也是。
神识只是一晃而过,那乞儿却敏锐转头,“看”向沈止罹,与此同时,沈止罹也收回了神识,见此情景,沈止罹眉头一挑,似是发现了什么。
“当啷”几声,乞儿只觉得手上稍重,清脆的钱币与瓷碗碰撞的声音传来,这是她每天最为期待的。
紧接着,拿着破碗的手上一热,一个硬硬的东西被悄悄塞进掌心,还带着温热。
“别怕,是碎银子。”
沈止罹轻声道,眼疾手快将乞儿拉到路边,也不嫌弃乞儿身上的恶臭,蹲下身,摸出几块糕点,在乞儿鼻前晃晃。
“可饿了?这是糕点,没有毒,放心吃吧。”
乞儿被鼻端的糕点香气勾的口水横流,但还是谨慎的没有动,只僵硬的任由那个声音好听的男人将糕点塞进自己手中。
耳边响起传音,是不渡回来了。
就算沈止罹有心,这般小的乞儿护不住什么好东西,给多了反而害了她。
“我不是坏人,你若想摆脱这种生活,明日晨间,来合欢客栈门口。”
沈止罹顿了顿,又摸出几颗粽子糖,塞进乞儿手中。
小孩总是嗜甜,像这般朝不保夕,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乞儿,一块糖足以让她多活两日。
“若你不来也没关系,我会在此停留数日,你可随时过来。”
最后说了一句,沈止罹站起身,向不远处的滕云越走去,等到了地方,回头一看,那处早已没了人影。
警惕性挺强,不错。
沈止罹想着,看向滕云越。
“有消息了么?”
滕云越点点头,低声道:“那老鸨说约莫半年前,满春楼有仙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