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止罹眉头一挑,了然。
“问道宗将人带走了,还肆意苛待,着实为人不齿,既如此,我宗便将人留下,何时问道宗来人赔礼道歉,我宗何时放人!”
主座下的青奴垂着头,强行压抑着心中激动,指尖掐着腿肉才没笑出声来,身旁打着他修为低下吃不得此等灵食的旗号,将自己案上灵食全数端走的同门,早已被任天宗蓬勃的怒气吓得瑟瑟发抖,方才还大快朵颐的一名弟子如今噤若寒蝉,若不是强撑着气势,早就在这等威压下跪伏了。
青奴虽被指派为带队弟子,实际上做主的是一名金丹期修士,他咬着牙面色发白,恶狠狠剐了一眼青奴,强行提气,反驳道:“宗主此话过于言重,我宗不过是游历途中,见青奴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经不住青奴的苦苦哀求,心生怜悯,这才将人救下带回宗门,这何错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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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主见他反驳,也不生气,只微微一笑,捋捋长髯,反问道:“小儿,我且问你,若是你问道宗的属地,出现了一个有天资的孩子,我宗不管不问便将人带回宗门百般苛待,是你,你又会如何做?”
还不待那弟子说话,宗主挥挥袖,转头向衍灵门长老问道:“风珏道友,你知晓么?”
衍灵门同任天宗亲厚,门下多为法修。
风珏长老是个使银铃的女子,腰间挂着她的法器妙韵铃,莹白指尖划过腰间银铃,轻笑一声,上挑的丹凤眼瞟了一眼梗着脖子的修士,道:“自然是将这孩子交给坐镇宗门,一声不吭将人带回去,莫不是拐子?”
话落,身旁弟子发出几声哄笑,让那正欲反驳的修士害臊的面皮涨红,嘴唇蠕动几下,不知想说什么。
宗主目光望过去,目光温和,却带着让他喘不过气的威压:“小儿,你可懂了?”
那修士狠狠喘了几口气,脖颈涨红,青筋鼓胀,硬生生从牙缝中挤出话来:“就算此事是我宗做的不对,可断没有贵宗堂而皇之抢人的道理,贵宗如此错,难道不怕我宗与你们撕破脸吗?!”
宗主轻轻抚掌,赞许道:“勇气可嘉,”转而,眼神一厉,傲然道:“今日莫说是你们,就算是你们宗主来了,本尊依然是这番话,撕破脸如何?我宗绵延至此,不是教你们有胆来此抢人的!”
洞虚期威压倾泻而出,那修士眼前一花,只觉身上压了千斤重担,浑身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一口热血涌至喉头,眼前仿佛看到了寒光闪闪的刀剑,若是自己敢动一下,那刀剑便会顷刻加身。
威压只持续短短一瞬,那修士仿佛是在生死之间走了个来回,冷汗沁湿衣衫,嘴唇颤抖,半晌说不出话来。
对面的风珏长老以袖遮口,笑意泄出,若有所指的说道:“所以啊,有错就要认,非要遭罪了才知道错,这不是傻子么?”
身后弟子乖巧接话:“长老说的是,”又转头对身后的同门说道:“记住长老的话了么?有错就认,免得遭罪,可不是谁都会似今日这般运气好的。”
弟子们哄笑,连声应着知晓了。
那便问道宗弟子被奚落的脸颊涨红,恨不得将头埋进衣襟里,最前面的青奴同样垂着头,只是嘴角悄悄翘起,似是觉得十分痛快。
那修士被堵的无话可说,恼羞成怒道:“都说女人成不了事,若是都同风珏长老这般,衍灵门路可走不长!”
风珏眼神一厉,往旁边瞥去一道眼风,下一刻,身侧接话的弟子猛然挥手,一道灵力带着劲风狠狠抽在那修士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本就安静的大殿更加寂静,几乎落针可闻。
“口无遮拦!今日我便替贵宗调教调教!”
“你!”
那修士还未说完,主座下首的滕云越手指微弹,迅疾灵光窜上那修士身上,将人捆得严严实实,连嘴也封住了。
滕云越侧头向看戏看的正开心的樊清尘道:“今日人多,莫污了贵客耳朵,华浊,将人带下去吧。”
樊清尘突然被点,灿烂的笑容一滞,立马站直,朝身后挥挥手,几个弟子带着困灵绳上前,将除了青奴外的几个问道宗弟子捆得结结实实带了下去。
“哎呀,人不聪明便算了,怎么连嘴也这般脏呢?”樊清尘笑眯眯的用扇尖点了点那修士肩头,那修士本就红肿的面皮更加紫胀,像是受到了剧烈的痛楚一般,瘫软下来,被架着拖走。
青奴周身瞬间空了下来,察觉到任天宗宗主的目光落在身上,青奴瞬间敛容,低垂着头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