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唯菏从后赶上,脸上带着兴奋的红晕,陡峭的山道几息间便攀上来,于唯萱爬了一个上午的长阶,累的双腿发软,还不及阿弟半盏茶的功夫。
于唯萱神色更为阴沉,在于唯菏发现前隐没,变为笑颜。
“阿菏,怎么了?”
于唯萱转身,从袖中掏出帕子,想为急匆匆追上来的于唯菏擦擦汗,手刚抬起,却发现自家阿弟面上没有一丝汗意。
神情凝滞些许,捏在手中的帕子被攥出几道褶皱,于唯菏没发现自家阿姐的异样,扬着脑袋蹭上阿姐。
“阿姐,大牛带了祥瑞楼的点心,你爱吃这个,我给你送来。”
于唯菏身着白泽宗服,从储物戒中掏出油纸包好的点心,丝丝甜香从油纸缝隙中钻出,萦绕鼻端。
于唯萱抿着唇将巾帕收进袖口,接过于唯菏献宝似的递过来的点心,脸上挂着笑,同从前一般无二:“你也下山了?”
于唯菏摇摇头,答道:“我托大牛带的,师尊说我现在不宜下山。”
于唯萱没接话,将点心收进腰间挂着的褡裢中,弯身捏着于唯菏的脸颊肉,叮嘱道:“既然长老说了,你就专心修炼,早日筑基。”
于唯菏踮着脚让阿姐捏脸,说话含含糊糊的:“我知晓的,我想阿姐嘛。”
于唯萱心中颇不是滋味,还是压下心绪,揉捏着于唯菏脸颊,佯装不在意地说道:“我在山上快活得很,你操心我做甚?”
于唯菏欲言又止,还是决定不戳阿姐伤口,阿姐是顶顶骄傲的人,同她一批的弟子陆陆续续引气入体,偏偏她还没有动静,如何能不心急?
腰间传讯符闪烁,于唯萱收回手,看着于唯菏接起传讯。
“小师弟,你跑哪去了?师尊正找你呢。”
于唯菏捧着传讯符,神情耷拉下来,他还未同阿姐说上几句话呢,闷闷回道:“就回,二师兄莫要担忧。”
二人说了几句话便掐断传讯,于唯菏磨蹭着将传讯符挂回腰间,悄悄抬起眼皮看向阿姐,于唯萱手紧了紧,率先打破寂静,戳了戳于唯菏额头:“回吧,我这你不用操心。”
于唯菏小心觑着阿姐神色,见人神情自若,松了口气,贴着阿姐蹭了蹭,软声道:“那我先回去了,待我寻了空当,再来看你。”
于唯萱点了点头,站在石阶上看着于唯菏仿佛一只翩跹的蝴蝶,在狭长山道上飘然而去,心仿佛沉在冰冷水中,如何挣扎都上不了岸,额前的汗已经干了,黏糊糊的,像是一层不透气的薄膜,将全身紧紧束缚,挤压着她吸进的每一口空气。
山道上骤然安静下来,于唯萱转身,看向不断蜿蜒向山顶的山道,摸了摸腰间装在褡裢中的点心,她现在已经不爱吃甜的了,从前分外可口的点心,到如今有些发苦。
一月后便是考核了,如果在那之前还无法引气入体,她便会被取消资格,离开这里,于唯萱将唇咬的血迹斑斑,再次提步,一级一级往上攀登。
她定要引气入体,她才不要被赶出宗门,回渝城去嫁给那个目中无人的废物。
随着一步步走上去,一呼一吸间,游离在空气中的灵气慢慢朝她聚拢,试探着想要钻进体内,于唯萱屏气凝神,感受着空气中分外亲近水灵气,按照口诀吸引它们。
随着口诀,水灵气雀跃的朝她靠近,却在即将贴上她肌肤的时候,被骤然起伏的心绪吓得消散。
又是这般!于唯萱心头焦躁,每当水灵气贴近自己时,于唯萱总会下意识躲避,那水灵气仿佛一只只大手,让她潜意识里反感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