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像后面黑黢黢的,在熹微的天光中看不明晰,这是不应该的。
飞虫犹豫一瞬,趴下房梁,顺着脱落的墙皮向下爬去,菩萨像一点点变得高大,在飞虫隐没在菩萨像身后时,它敏锐的察觉到危险,浑身瞬间变得僵直,落在地上,发出细微的闷响。
山洞中,沈止罹浑身一颤,骤然睁眼,周身汗毛竖立,隐在衣衫下的胳膊冒起大片的鸡皮疙瘩,眼神惊惶。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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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云越听见动静,忙奔过来,看着沈止罹难掩惊骇的神情,蹙起了眉。
沈止罹捂着心口呼哧呼哧喘着气,那瞬间感到的庞大杀意,是他生平见过之最,让他浑身发软,动弹不得。
沈止罹靠在阴冷坚硬的洞壁上,内心的战栗缓缓褪去,冷汗打湿的里衣贴在身上,黏腻又让人浑身发寒。
滕云越紧张地看着目光呆滞的沈止罹,伸手触上沈止罹手背,发觉凉的可怕。
灵力涌动,将热量传给沈止罹,沈止罹剧烈跳动的心脏缓缓平息,他转头看向滕云越,嗓音干涩:“城中,很危险…”
滕云越面色沉凝,感受着掌心沈止罹不住颤动的指尖,知道止罹不会无的放矢,沉声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沈止罹喉结滚了滚:“城中一座破庙,红光消失在那里,我查探的时候,差点被发现。”
滕云越手紧了紧,心头复杂,不知是嗔是忧,犹豫良久,才低低吐出一句:“往后莫要如此莽撞了…”
沈止罹如今修为太低,用太多灵药于修为无益,只会在体内积累丹毒,滕云越向来是拿沈止罹没办法的,打又不舍得,骂又不忍心。
沈止罹轻咳一声,撑着身子坐起,他只是被那摄人的杀意惊住,并没有受伤,心中记挂着破庙,他翻手握住滕云越的手,轻声道:“那红光诡异,又不受灵力制约,此次怕是困难重重。”
滕云越握着沈止罹虚软的指尖,宽慰道:“你好好休息,我在这,那红光即使再诡异,我定将你护得好好的,我的修为在这,也累不到你出力。”
一力降十会,即使灵力对上红光有些无力,可境界摆在这,纵然灵力灭不了红光,将它制住也是可以的。
沈止罹心头复杂无法言说,神识为何可以对付那红光?修真界数百年来,鲜少有人注意到神识的作用,就连他也是凭着家族传承才得以修炼神识。
如今修真界以灵力见长,偏偏出了可惑人心智,又不受灵力制约的红光,倒像是笃定无人发现红光的异常,桩桩件件,都让沈止罹不得不往偃师沈的覆灭上想。
直到现在,沈止罹都未好好休息过,额角突突地痛,身体告诉他已经疲累至极,可脑子里半刻不曾停下。
滕云越捧来清茶,塞进沈止罹手中,柔声道:“我已知会了宗门,莫担心,还有我在呢。”
沈止罹捧着温热的茶杯,点点头,垂头喝下一口热茶。
日出东方,滕云越腰间传讯符闪了闪,他飞速捂着传讯符,看向靠着山洞睡着的沈止罹,轻声走出山洞,才掐诀接起传讯。
“师兄!我来啦!”
“你在哪?城门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这个时辰了,城门还是关的紧紧的,城中也没有人活动的声音。”
…...
刚接起传讯,樊清尘便一堆话砸过来,滕云越深吸口气,打断不断亮起的传讯:“在城门等着,我等会儿就来。”
说罢,将传讯符塞进储物戒,转身回到山洞。
刚踏进山洞,方才还睡的安稳的沈止罹此时已经睁开了眼睛,眼中还带着些许初醒时的迷茫。
“醒了?再睡会儿?”
沈止罹坐起身,拿下盖在身上的大氅,闻言摇摇头,揉揉眼睛:“不睡了,什么时辰了?”
“刚到辰时。”
滕云越将人扶起,山洞逼仄,沈止罹靠着睡了一个时辰,腿脚有些发麻,他撑着滕云越胳膊站起,轻轻跺了跺脚,麻痒的腿脚让他轻声“嘶”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