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止罹猫着腰蹲在城墙上,借着阴影躲避着巡防侍卫,摸清侍卫巡防间隔,待侍卫远去后,借着墙边大树,悄然进了城。
睿王府在洛水郡正中,防卫森严,夜半时刻王府门前的侍卫还是精神振奋,一点风吹草动,眼神便投了过来。
沈止罹躲在一旁的巷口,看着王府门前侍立的侍卫,有些头大。
直到后半夜,换班的侍卫来了,才让沈止罹找到些许空档,袖中抖落三只飞蛾,藏在灯笼火光照射下的阴影中,展翅飞向王府。
王府门前立柱约有二人合抱之巨,其上涂了红漆,光滑无比,飞蛾尝试在上面落脚,不成想立柱着实光滑,滑落几下,还是无法在上面停住。
沈止罹心头一紧,额角沁出冷汗,立柱下的侍卫已经发觉响动,正循声看来。
飞蛾当机立断放弃在立柱上落脚,扑腾着翅膀,飞向檐下,在阴影处的横木上安顿下来。
那侍卫探头看了一下,发觉并未有异,这才回到立柱下,继续守夜。
飞蛾伏在横木上静待半晌,直到侍卫专注守夜后,才动动身子,循着横木查探起可以供自己进入王府内的空隙。
如今正值夜间,王府四门紧闭,飞蛾爬上爬下,并未找到能供自己钻进的空隙,而房檐遵循了皇城的礼制,朝外延伸约莫半丈,周围皆没有遮掩身形的地方,若爬上房檐,被发现的风险大大增加。
隐在巷口的沈止罹有些着急,他睁开眼看看天色,心一横,操纵着飞蛾从檐下现身,飞舞着翅膀在侍卫跟前晃来晃去。
侍卫果真将视线放过来,走了几步想将飞蛾打落,其余两只飞蛾见侍卫被吸引,瞅准空档,悄悄顺着房檐攀上屋顶。
另一个侍卫见只是只飞蛾,扬声将走过去的侍卫唤回来,而另两只飞蛾距屋顶只有一步之遥,若侍卫此刻回转,定会发现和眼前飞舞的飞蛾一模一样的另外两只,沈止罹便暴露了个彻彻底底,此后再想混进王府,更是难上加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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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止罹咬咬牙,操纵着飞蛾往正要转身的侍卫脸上撞去,那侍卫被扑到脸上的飞蛾吓的心头一跳,下意识挥手将飞蛾扫落在地。
飞蛾撞到石阶上,翅膀无力地动了动,侍卫看过去,并未发觉这只飞蛾和平常的飞蛾有什么不同,连过去看看都不曾,只啐了一声:“死蛾子!”
那两只飞蛾也抓紧时间,攀上屋顶。
沈止罹松了口气,趁侍卫不注意,将受伤的飞蛾唤回来。
攀上屋顶的飞蛾飞快查探起王府内部,王府是七进的院落,占地极广,凭借飞蛾小小的身量,怕是一旬都查探不完。
飞蛾飞快爬过外围的四进院,将重点放在中间的三进院中,睿王作为王府的主人,理所应当地住在最中间的院落,飞蛾轻手轻脚地落在中间院落上,借着琉璃瓦的缝隙,朝里望去。
屋内鼾声如雷,床榻被床帐遮得严严实实,透过朦胧的纱帐,睿王搂着美姬睡的正香。
飞蛾转瞬便离开这个院,顺着院落分布,一个个查探过去。
在二院中,沈止罹发现了熟人,虚灵端坐在床榻上,闭着眼吐纳灵气,和沈止罹记忆中一般无二,沈止罹看着这张熟悉的脸,一时压抑不住心内滔天的恨。
死死掐着掌心将翻涌的恨意压下,沈止罹咬着牙,留下一只飞蛾在此,寻找着机会。
偏院还住了个褚如刃,不愧是师尊最为忠心的狗腿子,竟也在此,沈止罹心下嘲讽,刚下退开来,突然看见一旁的榻上睡了个小孩。
沈止罹心头一跳,忙定睛看去,那小孩面黄肌瘦,四肢细弱,连头发都枯黄毛燥,一看便知是常年饥饿。
沈止罹微微眯眼,突然想到了自己被虚灵带回去时,是不是也是这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