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的傀儡自沈止罹收了神识便停滞在地,寂静官道上只余侍从的痛哼和褚如祺的叫骂。
沈止罹不再关注后续,操纵着傀儡隐入山林,牵了马回了任城。
回到熟悉的小院,沈止罹卸了力气,四肢虚软地扶着院门,一步一挪地回了内室,旧疾未愈,又撑着身子在寒冬时节的深山老林中待了一天一夜,稍稍降下去的体温又卷土重来。
沈止罹艰难躺倒在榻上,放出傀二收拾痕迹,脸颊又攀上高烧的潮红,眸中水光潋滟,呼出的气息滚烫。
沈止罹操纵傀儡草草煎了碗药,强逼着自己灌下去,苦意窜上舌尖,一滴泪终于克制不住,滚出眼眶,给滚烫的脸颊带来一阵清凉。
额角隐隐作痛,似乎是冲开了某个瓶颈,蓬勃又杂乱的思绪充斥脑中,沈止罹只觉天旋地转,眼前花白,倒在榻上囫囵睡去。
卫国皇子在理国官道被劫很快传开,任天宗派出化神境长老随行,调查事件始末,理国皇室也派来侍从安抚。
风声传到小院时,沈止罹靠在黄花梨椅子上,指尖摩挲着腕上挂着的绿奇楠手串,细腻的纹理透过指尖纹路传来,浅淡木香萦绕鼻间。
他并未束发,黑发泛着雪光披散在身后,微微阖眸,借着放在街角的小傀儡,喧闹声传入耳畔。
街上不同于以往的热闹,不时有兵甲声传来,是任城的士兵巡逻,间或传来呼喝声。
街上任天宗弟子也少了许多,风声鹤唳,连小弟子都是如此,滕云越就更不用说了,褚如祺是在他随行途中出的事,他难辞其咎,此刻许是忙着查探。
沈止罹收了神识,轻咳几声,压下喉间痒意,将染了血的帕子扔到面前的炭盆里,他垂眸看着帕子慢慢被火舌吞噬,烟气未扩散开便被吹进房里的风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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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给不渡添麻烦了,沈止罹视线凝在光洁细腻的指尖上,曾经伤痕累累的指尖被化玉膏消得干净,指尖仿佛还有滕云越给他抹药时的酥麻触感。
傀儡现世,背后的人必会像嗅到血腥味的鬣狗一般现身,能追杀傀族百年的人,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雪开始下了,飘絮般的雪花洋洋洒洒落在地上,灰黑的地面被一点一点覆盖,寒风拂过沈止罹披散的发,激得沈止罹又一阵止不住的咳。
傀一将窗户关上,房间暗了些许,沈止罹侧脸隐在黑暗中,苍白瘦削的下颌染上血色,沈止罹咳的身子弓起,死死捂着嘴,涌出的血顺着指缝溢出,虚软的身子撑不住地往下滑,“噗”地喷出口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