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止指尖点在尺泽穴上,男人只觉手上一麻,再也用不出力气。
被一个黄毛小子下了面子,男人气极,对着身后畏畏缩缩的小弟吼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上啊!”
沈如止面色一沉,脚上踹向男人下盘,男人惨叫一声跌到地上,沈如止看着胳膊扭曲的男人,不再留手,脚尖在男人脖颈处一点,将男人击晕,男人软软瘫倒在地,再无声息。
剩下几个喽啰见状,顿时一拥而上。
沈如止也不手软,通通如法炮制,不多时,人便躺了一地。
那女子已经骇地说不出话,攥着衣领蜷缩在墙根,身上打着细颤。
沈如止收了力,看着瑟瑟发抖的女人,犹豫一瞬,取出一件外衫走上前。
“是你?!”女子发钗凌乱,攥着衣领惊诧出声。
沈如止本着非礼勿视,站在女子三步远,只将外衫递过去,听见这声叫喊,微微转头看去。
女子原来是见过两面的少女,那墙角处想来就是那少年了,沈如止心下微叹,他着实没有想到苦头竟是这个。
当下虽然民风开放,但世道对女子向来更为苛刻,即便是受害者,总有些闲言碎语无孔不入。
这少女纵然是嚣张跋扈,可这不是男人逞凶的理由。
沈如止将外衫扔过去,转过身背对着少女,温声说道:“放心吧,今日这事我不会说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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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传来细碎的抽噎,和穿衣时的窸窸窣窣声,沈如止有心安慰,思来想去也不知说什么好,只能干巴巴地开口:“那地上的可是你弟弟?你们下榻何处?我送你们回去。”
“是我弟弟,多谢公子,我们今天进的城,宿在城中惜花客栈。”少女声音里惯常带着的跋扈气消失殆尽,只余哽咽。
沈如止背着手,也不多问,悄悄收起傀儡,将少年打横抱起,跟着披着他外衫的少女向巷口走。
那少女在路过不省人事的男人时,自墙角捡了块尖石,高高举起,发了狠地砸向男人身下。
沈如止对自己下的手有数,不过是凡夫俗子,他没下狠手,男人估计明早就会醒,现在少女发了狠,死死咬着牙,下手没有一丝手软,原本昏迷不醒的男人竟有了些微意识,嘴上发出细微痛哼。
少女没有退缩,发狠的砸了数十下,才喘着粗气,脱力地扔开石头。
沈如止抱着少年,侧头看向另一边,没有出声阻止,寂静的小巷只能听见少女带着泣音的粗喘。
男人还是没有清醒,想来是痛晕过去了,男人身下的血迹逐渐蔓延,沈如止将目光放在目光发直瘫软在地的少女,思忖一瞬,没有先开口。
少女缓了会儿,呆滞的目光缓缓扫过倒了一地的小喽啰,攥着带着血的石块,一个一个砸过去,沈如止看着这副情景,悄悄放下小傀儡警戒,提步走向巷子口。
天色已暗,街上已经点起了灯笼,还有不少人在街上游玩,商家的吆喝声远远传来,不知名的花香混着刚出锅的吃食香气,勾得人蠢蠢欲动。
沈如止稳稳抱着昏迷不醒的少年,微微阖眸,心神放在巷子里的小傀儡上,借着小傀儡视角,注意着周围情况。
不多时,沾满了血的石块被少女扔在地上,幽暗巷子里浓郁血腥味弥漫,少女面无表情,目光死寂,身上溅了血,绣着金丝的裙摆和着血,拂过墙根溅了血的小草,虚浮着步伐向巷口走来。
沈如止收了傀儡,又取了件披风,看着带着血迹满身死寂的少女,将披风递过去,低声道:“姑娘,先穿上遮掩些,客栈不远,走几步便到了。”
少女站定,视线定在暗色披风上,泪盈于睫。
沈如止眼见着少女就要哭出来了,心惊肉跳,他嘴笨,少女哭了他还不知怎么安慰。
正在沈如止焦躁时,巷子外传来骚动,一队穿着软甲的侍卫带着刀,呼喝着驱散人群,走进沿街店铺询问着什么。
沈如止神情一凝,看着安静将披风穿好遮挡血迹的少女,深吸口气,将还在昏迷的少年放下来靠在自己肩上,脚步一转,挡在巷子口,将少女遮得严严实实。
眼看着领头的人提着刀来了,沈如止站定,广袖挡着巷子口,身后的少女攥着披风帽沿,没有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