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老人有的扭脸儿、有的低下头儿“嘻嘻”的一笑。
石慧的父亲:“你们还是甭乐,过去我就是个浑横,不说理的人,老跟一个村的老乡亲、还有十里八乡的老乡亲们,找碴打架,动不动的还得,讹人家一头子。我进公安局,就赛往姥姥家一个样儿,脚面水平蹚,那是经常发生的事儿。我在公安局里,一住就是十天半月的,留着我不叫我家来。公安局的警察叔叔们,天天都叫我跟,他们呆着去,我跟他们呆着的时候,他们老是长篇大论的,给我上政治课儿、教我认字儿。好么的我能认的字儿、懂的了理论吗?自从我认的字了、懂了政治理了以后,我洗心革面,变成了一个,十足的大好人了,我二闺妮比我变的还好哪。现在我二闺妮,找了个有钱的,好婆婆家结了婚。事实告上我们,人只有学好、修好、别耍浑蛋,才能碰上好人、才能一生平安、才能有好日子过哪!老哥哥、兄弟们,你们说我说的对嘛?”
几个老人点着头儿:“你说的对,说的在理儿。”
石慧的父亲叹了口气:“唉、我实话告上你们吧,我能够变好了,实在是不容易呀。我遭老了罪、受老了苦了。”
胖老人:“老哥哥你变好了,怎么还遭老了罪、受老了苦了?”
石慧的父亲:“关键的是我我我、我上学、认字儿、学理论知识的,那个学校它不是人,呆的地方啊。”
庆春:“学校都是培养人材、文明的地方儿,你呆的那个学校,为什么就倒外呀?”
石慧的父亲:“我呆的那个学校,是他妈的特特殊学校。上那个学校里,上学的学生,就是一堆坏山药,身上大小都有膏药。学校的老师要是想你了,准去俩老师,开着车顶上,带着红灯的车,拿着副金镯子,找的你家里头去,上赶着接着你,上特殊学校里学习去,你要是不去,准把手镯子,上你俩手腕子上一戴,你去也得去,你不去也得去呀,小月孩打针儿,就由不得小月孩怕疼了。赶等老师稀罕够你了,老师就拿着电棒,往学校门外头赶你。这个特殊学校,最坑人的是什么事儿,你们谁知道哇?”
庆春:“你上学的是什么,特殊学校我们都不知道,学校里最坑人的事儿,我们上哪知道去?”
石慧的父亲:“你们不知道,我告上你们,说明你们,都不是块坏山药。”
几个老人一咧嘴:“喝。”
胖老人:“你可真会说话啊。”
“我这是话糙、理不糙。”石慧的父亲,抬手抹了一把鼻子尖儿:“我去的那个特殊学校,最坑人的事是,老师想我了,他们管上家里头接我去,他们稀罕够了我,就不管送的我家里来。”
庆春:“你去的那个特殊学校,是看守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