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队的社员儿,石大海家盖了一所新砖房。傍黑的时候上笆泥、捂房顶儿。下午队里收了工,街房四邻的,青壮年的老乡亲们。有的人连家都没有回,就主动、直接的来到了,石大海家来帮忙,上笆泥、捂房顶干活了。在一般的情况下,哪一家盖新房上笆泥、捂房顶这个活儿,都是赶在傍黑干。原因就是人们白天,不当误参加,生产队里的劳动挣工分儿。打夜班义务帮助,盖新房的主家干这个,劳动强度大的活儿。太阳将要压山的时候,生产队里收了工,就有十来个人,来到了石大海家。十来个人来早了一点儿,人手不够上不了笆泥,就都坐在院里,打哈哈说闲话儿。不一会李真钢、杨大春一块,走进了院里。”
“大春你什么时候家来的?”有人问。
杨大春:“过晌午到的家。”
石大海正拿着铁锹,铲土干活哪。他听到杨大春的声音,就停住了手里的活儿。直起腰来扭身一看,杨大春来了。他赶忙说:“大春你刚到家,你怎么还来了?你快着家走歇会去吧。上笆泥这个活儿,忒累的慌。你挖了一个月的海河,又走了好几百里地,你呛不了。”
“大伯,我不累的慌,没事儿。”杨大春说着话儿,随着李真钢坐在了,一堆花秸上了。
石大海:“这这可不行,这要是真累着了你,我我就没有法儿,跟老姑(陈领)交待了。”
李真钢:“叔叔,他没有事啊。一个大小伙子,累的慌了放个屁,就缓过劲来了。”
“嘿、真钢叔你真会站着,说话不腰疼。”一个小伙子说。
李真钢扭脸看着,说话的小伙子:“那是你站着说话儿,说的工夫小不腰疼。你站着说一年的话儿,我看你腰疼不腰疼?”
还是说话的,那个小伙子:“你净话儿、反正你老有话说。要不大下巴(饶克信),那天说你。”
李真钢:“他说我什么来呀?”
小伙子:“他说:谁要是把李真的话儿,叫短了他就跟谁,叫一声亲老爷!”
李真钢:“他要是这么说呀,全世界的人打小月孩儿,开始往上说。凡是小孩是小小子的,下回个再跟我说话,我就一律都装哑巴!”
院里的人都“哈哈哈”的,大笑起来了。
石大海的妻子马桂花,一手提着半桶开水,一手用饽饽篮子,提着几个吃饭用的碗,走进院里。她一眼看见了坐在,花秸堆上的杨大春。她赶忙走到,一块旧炕席前。把水桶和装着碗的饽饽篮子,放在了炕席上。转身走到了,杨大春的面前:“哎呦、大春你怎么,还跟着受累来了?我听别人说,你过晌午才到的家,你快着家走歇会去吧。”
杨大春仰起脸儿,望着马桂花:“大妈,我早歇过来了,不累的慌了。”
马桂花还要劝说杨大春。
陈得明(陈领的父亲,村党支部委员,第四生产小分队的队长。)一手提拉着,一个黑色的小酒坛儿,一手提拉着,一个小青布包儿,走进了院里。笑呵呵地:“人们都来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