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秀英:“还差哪样东西啊?”
鲍云发:“苏书记(原公社书记苏建军)有胃病、怕着凉。那个地方睡觉,睡的也不知道睡的是,木头板子、还是火炕。把咱俩铺的那条皮褥子,给苏书记也带着吧。”
肖秀英:“那条皮褥子,都没有毛了,还管暖乎吗?”
鲍云发:“怎么也比棉花褥子搪凉。”
妻子:“恁么老远的道儿,你带着这么老些个东西儿,老走走的动吗?你有病、冻着还没有好哪。”
鲍云发鼻子一酸:“我多咱走不动了,我就想想那年个,我上县里的煤站,拉煤家来在半道上,碰上苏书记给我窝头吃、给我大衣穿的事来,我就走的动了。”
“行,我拿去带着吧。”肖秀英轻手轻脚的,走到炕头儿,在被窝底下抽出,旧皮褥子叠好了,拿着走到已经,打点好的包裹前,把包裹上系的扣解开,把皮褥子放进包裹里,重新系好了,包裹上的扣儿,扭脸担心地:“你去看苏书记,千万的别叫,别人知道了哇。”
鲍云发:“别人知道了,怎么了?”
肖秀英:“现在不是叫跟,苏书记划清界线吗?”
鲍云发:“划清界线又不是,不叫人看他去。”
肖秀英:“还是防着点好。”
鲍云发:“爱谁知道谁知道,爱怎么着怎么着去吧。反正我就知道,受人滴水之恩、必当涌泉之报。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传统美德。你想想在旧社会儿,哪有一个当官的,张罗着给穷人老百姓饭吃、衣裳穿的呀?只有在伟大领袖、共产党,领导下的新社会儿,才有这个事哪!你知道,受人滴水之恩、必当涌泉之报,这句话是怎么来的吗?”
肖秀英摇摇头:“我上哪知道去。”
鲍云发:“你不知道,我这会跟你简单的说说。”
肖秀英:“你说说我听听,是怎么来的。我早就知道有,这么句话儿,就是不知道,这句话是怎么来的,也省了我犯,一辈子的迷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