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快下雨,”
“熟了麦子请请你。”
“八个碟儿、八个碗儿。”
“八个包子(馒头)厾红点儿。”
春天的季节里下场暴雨,在这个地区实属罕见。暴雨一般都是来的快,走的也快。暴下了有半个来小时,庄稼地里积了水,道边沟里的水没了膝盖,道上坑坑洼洼、沟沟坎坎处也都积满了水,村里的水顺着街道“淴淴”的流出了村外,灌进了村边的大坑里。
雨过天晴、夕阳西下。
有四个七十左右岁的老人,站在村街口儿,夸赞着这场春雨来的适时,地里的庄稼解了渴,对小麦的吐穗儿,有多大多大个好处,今年又是个好年头儿,麦子又少打不了等等。
李真钢被雨淋的,像个水鸡子似的,两只手里分别提拉着一只鞋,裤腿挽过了膝盖,褂子搭在肩膀上,蹚着水、踩着泥,深一脚、浅一脚的,顺着村外的庄稼道儿,往村里走来,稍不加小心脚小一滑,他就闹个大侧巴楞。他走到村口儿,离四个老人站的地方儿,还有二十来米远的时候,他一脚踩在了一个斜坡上,脚下一滑刺溜一下,两条腿往前一伸,身子失去了平衡,屁股蹲在地上,往后一仰身后背就着了地,他四平八稳的,就平躺在地上的泥水里了。手里提拉着的两只鞋,也掉进了身边的水洼里。这下摔的李真钢可是有点够呛,他闭着一双眼,在泥水洼里躺了有半分钟,才龇牙咧嘴的,在地上爬起了,浑身抹脑沾的全都是泥水,脸上、后脑勺子上,沾的泥水往下流,他这会失去了水鸡子的体形,活生生的像个泥猴了。他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水,挤鼓了两下眼,又啐了两口嘴里的泥水,吧唧了几下嘴儿,晃悠了晃悠脑袋,感觉着没有什么大碍,他这才弯下腰,拾起了泥洼里的两只鞋,两只鞋交到一只手里拿着,又在地上拾起了褂子,提拉着继续往村口走。他走一步一龇牙一咧嘴,他那是蹲的屁股蛋子疼的。他皱紧了眉头,缓慢的走到了四个老人的近前。
一个光头的老人笑呵呵地:“真钢你闹了个老头钻被窝呗?”
李真钢瞟了光头的老人一眼,没有说话儿,继续往前走。
又一个老人问:“真钢你刚才这个老头钻被窝,拾了几个大金元宝哇?”
李真钢气的“哼”了一声。
另一个老人“嘿嘿”的一笑问:“真钢,我刚才看你那个样儿,就赛叫水灌出来的大眼贼似的,发愣站在那一动不动。”
李真钢心里憋着个气的,低着头往前走,也不搭话儿。
光头的老人:“真钢你别走哪,你今儿个有什么新鲜的事儿?给我们编段顺口溜再走吧,叫我们几个人乐呵乐呵吧。”
又一老人:“真钢你就拿你刚才,闹的那个老头钻被窝的事儿,给我们编几句顺口溜儿,逗着我们乐乐吧。”
李真钢灵机一动,计上心来,心说:“正好我给你们编几句顺口溜儿,损损你们这四个,不知道人事的老棺材瓤子。”李真钢止住脚步,转身笑嘻嘻的看着四个老人:“我今儿个还真有个新鲜事儿,想着给们四个人,编四句话的顺口溜儿,叫你们四个人乐乐。”
那三个和李真钢说话的,老人齐声:“那你就快着编吧。”
李真钢:“咱前说好喽,我编行,你们听了只许乐,不许生气着急,气你们个半身不遂就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