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说说你,咱们那么多年的夫妻情分,根本不至于闹到今天。
让孩子们,也跟着着急,你说是不是?”
庄筱婷道:“爸,妈那些年没离婚是因为想等我们上学,是为了我跟哥忍耐。
不是看在什么夫妻情分上的。
你要真看在夫妻情分上,你就不会把自己的工资上交给阿爹阿奶,让我妈生孩子的时候都没钱。
现在都流行一句话,月子仇不共戴天,爸你说说你,我妈月子期间你给她受了多少气???”
*
庄超英怒不可遏地看着庄筱婷,
他的手又开始在隐隐颤抖,
叫嚣着,打她,
一巴掌上去,就闭嘴了。
让她见识见识挑战你作为父亲的权威的下场,让她见识一下你的厉害,你的权威。
可是庄筱婷就坐在那里,
淡淡地看着他,带着一丝审视。
那审视的眼光,将他的灵魂穿透。
穿到了小时候的庄超英身上,
这样的审视,落到那个少吃一口就会被夸奖,为此,吃得越来越少的男孩身上,
将他所期盼的父母的爱,分崩瓦解,只剩下一片狼藉。
庄超英再也下不去手,他的眼角滑过一滴泪。
老了,
老了啊,
自己是真的老了。
他悲哀的发现,自己掌控不了任何人。
而孩子们,似乎也不需要被他掌控。
因为掌控,所以才有了叛逆。
庄超英开口道:“我有自己的养老金,不用你们管太多,我只是想在上海离孩子们近点。”
庄图南点点头,“爸,住我那,筱婷那边住不下。”
庄超英默认了,泄气般地坐在那里。
黄玲妥协道:“你回苏州吧,棉纺织厂的房子暂时借给你住。
不过是租给你,只租给你一个人住,你要是违约,我随时收回房子。”
黄玲看向庄超英,眸光中再也没有了温度,
那是看一个陌生人的眼神,“庄超英,你知道的,那是我留给图南和筱婷最后的东西了。”
黄玲想起自己的缝纫机,
她的眼泪再也止不住流了下来。
她哭道:“庄超英啊,我到底是欠了你什么,啊,你要这么对我?
我……我妈给我的嫁妆,为了家,我都卖了。
要是你工资不拿去补贴你爸妈,我至于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