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除了年轻男子外,帐篷里的兵卒都没什么太大反应,大家各聊各的,有说有笑的,对年轻男子问出的问题毫不在意。
问出这句话的,正是前日出现在江河客栈里,年纪最小的兵卒,名叫崔岩。
十五岁,束发之年,刚入兵营不久,身上还是白白净净的。
年轻的兵卒,没有等来回应,转过头看向帐篷里的其他兵卒,不过只看了一眼,便吓得一脸苍白的移开了视线。
帐篷里的其他兵卒,身上都有着或深或浅的伤痕。
浅的位置伤至表皮,深的位置,伤口还没完全养好,这下因为救火,伤口再次裂了开来,皮肉外翻残缺,狰狞可怖。
可以想象出锋利的刀刃,是如何深深的划开皮肉,伤及骨头的。
换下来的衣物,因刚才着急救火被汗水浸透,最里侧的衣物,与伤口处相对的位置,还能看到血迹和黄色的流脓。
旁边的两个兵卒,见他这副模样,没有嫌弃之意,只是对视了一眼,理解的笑了笑,没有半分苛责。
北齐和云羌国的战事足足持续了一年多,大家身上的伤,都是旧伤还没好,就添上了新伤。
即便战事结束,在兵营里养了半年多,伤口也没完全好利索。
所以换衣服的时候,为避免动作幅度过大拉扯到伤口,大家换衣服的动作也就慢了一些。
贺宇身上的伤,比帐篷里的其他人要好上许多,给自己囫囵穿好后,赶忙转过身帮帐篷里受伤严重的兵卒穿戴衣物。
“我来帮你们穿。”虽然贺宇脸上挂着笑容,但眼里却可见心疼,手上的动作也是小心翼翼的。
先被帮忙的这位年长些的兵卒,前日也在江河客栈里,名叫孟大丰。
“谢了。”孟大丰看着套往身上的兵服,眼中有些感慨的调侃道:“还真是老了不中用了,年轻的时候受这点伤,还是生龙活虎的,这不现在,穿个衣服还得有人帮忙。”
“孟哥,说什么谢,我入军营比较晚,平日里都是你们照顾我,别说现在,帮你们穿一辈子衣服都成。”
旁边一位兵卒,出声调侃道:“你这话诚心不,别是逗我们几个开心的。”
“当然诚心。”贺宇笑着,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眸色认真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