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寒进来上了茶水，又在房间四角添加了冰块，才走到门外守着了。

凉爽的书房中，一阵清浅的幽香慢慢散开来。

萧廷之端起茶盏，品了一口，赞道：“君山银针。去年雨水频，今年此茶很难买到。在你这里还能喝到这等好茶，不易。”

沈湛难得的微微一笑，道：“我这茶可不是买的，是……一个好友送的。”

闻言，两人齐齐一愣，互看了一眼。林世子抢先道：“你哪个好友？我怎么不知道？”沈湛抿唇不语。

“嘿，除了我俩，还能有谁。”萧廷之笑看着沈湛，问道：“是陈指挥使？”

沈湛依旧不语，过了半晌，才道：“你们若想喝好茶，我倒知道有一处，西街的源香茶楼。那里的茶都是从南方进的新茶，楼里环境也清净雅致。”

沈湛那次挟持许静婉后，就派人查了她，也知道了源香茶楼是她的。他去那里喝过两次茶，的确是个好去处。

林世子放下茶盏，不信道：“我怎么没听说，还有这样一个喝茶的好地方？那样偏远的地方，竟能有这样好的茶楼？”

“正是因为偏远，你林大公子不屑去，所以才不知道啊。”沈湛一句话，堵得林世子动了动嘴，却没话说了。

萧廷之放下茶盏，看着沈湛，沉默了好一会，才严肃道：“纯之，和我说实话，这次要杀你的人，是谁？”

林世子也不再出声，静静地看向他。

沈湛静默了片刻，沉声说道：“萧彦，你不要问了，这件事我自己能处理。真的，你们帮不到我，只会给自己徒增危险。所以，以后也少来家里找我，避避嫌。”

萧廷之“砰”的放下茶杯，桌子上溢出一汪茶水。他嗤笑一声，道：“你觉得这些话于我们有用吗？纯之，我们是从小到大的兄弟，我们有着可以过命的交情。儿时，我和以诺被丞相府嫡子张佑，带着人欺负，是你帮着打跑了他们，从此和他们结下了仇；还有那年冬天，我被他们推进了冰河，也是你奋不顾身救了我，自己却跟着丢了半条命……今天，你若是我们，你能做到远远避开、独善其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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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世子红了眼睛，带着哽咽道：“二哥，大哥说的也正是我心中想的。小时候，你护着我们，一次次受伤，陷入险境。今天，有人想要你的命，就算他是天王老子，三弟我也不答应！”

沈湛望着桌上渐渐摊开的茶渍，沉默了许久，最后苦笑道：“三弟，这句话你还真说对了，这人和天王老子也差不多。”

萧廷之思索一下，皱起了眉头：“是哪一个？”

“太子。”沈湛平静道：“这是他第三次出手了。前两次人没有这么多，都被我杀了。”

“为什么？你一直在边关，能与他有什么龌龊？总不会因为儿时那点小事吧。他这是发的什么神经？”萧廷之声音里夹杂着熊熊怒火。

沈湛眼神闪了闪，道：“现在，我也想不明白。如果是因为我没有站队的话，他不应该一定要下死手。毕竟，他是太子，作为纯臣，我将来必定也是忠于他的。”

“应该不是这个原因……一定还有其他更重要的缘由。”萧廷之摇着头道。

“不管是什么原因，他已经动手了，你们跟我着在一起，会非常危险。即便他现在不动你们，心中也会深深的记恨着，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