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在艰难环境中依然拼搏进取的生命,都有着朝圣般的灵魂和力量。
僵尸疫病如汹涌的黑潮席卷大地,所到之处,尸毒蔓延,哀鸿遍野,村村户户皆被死亡的阴影笼罩。药王谷中因灵气充沛又远离尘世,虽有少数求医者得上天机缘进入谷中,幸得歧伯、巫彭两位医圣出手压制病毒,但无法彻底治愈。
姬发与雅鱼五人与歧伯,巫彭决定分成两组。吕得与伯邑考,雪鸾协助巫彭守护,救治陆续寻来的病人,而姬发与雅鱼,陪同歧伯去药王谷深处,寻找可以彻底治愈尸毒患者的灵植。
药王谷内,一座险峰直插云霄,仿若远古巨兽蛰伏于此,其陡峭山壁几近垂直,裸露的怪石犬牙交错,尖锐而狰狞。山风仿若恶鬼尖啸,穿梭于石缝之间,吹得人站立不稳,似是在发出恶意的警告,劝退一切来者。
三人伫立峰下,面色凝重冷峻,却又透着视死如归的决然。歧伯饱经风霜的脸上皱纹深陷,他深吸一口气,那气息在冰冷的等量中化作一团白雾:“此峰险恶非常,然灵植恐只生于此处,吾等已无退路,唯有拼死一试。”姬发身姿挺拔如松,他微微点头,手中紧了紧那粗糙的绳索,眼神中满是坚毅:“天下百姓深陷水火,即便是刀山火海,我等亦要踏出一条生路。”雅鱼抬头仰望那高耸入云的山峰,目光如炬,毫无畏惧:“时间紧迫,即刻出发。”
起初攀爬还比较顺利,姬发负责领先凿岩,他仔细探寻山壁上那细微得几不可见的缝隙,缓缓将手指嵌入,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脚尖轻点凸出的石块,每一步都轻如鸿毛又稳若泰山,小心翼翼地向上挪移。每前行一步的他,把绳索扔向身后雅鱼和歧伯。 雅鱼紧随其后,她虽身姿婀娜轻盈,但山风仿若无形的巨手,数次将她纤细的身躯猛烈摇晃,险些失衡坠下。歧伯虽年逾古稀,然一生阅历化作沉稳力量,时刻留意上方动静,沙哑却有力的声音不时响起,提醒着两人何处可能隐藏夺命危机。
行至半山,一块巨大的岩石横空出世,如拦路虎般截断去路。姬发眉头紧皱,试图从侧面迂回绕过。可就在他脚下换位之时,一块松动的石块突然脱落,刹那间,他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般悬空,唯有双手如铁钳般死死扣住上方的岩石,手臂肌肉紧绷,青筋暴起似要炸裂。雅鱼目睹此景,心脏猛地一缩,惊呼脱口而出。她迅速俯下身去,不顾山风呼啸可能带来的危险,用自己的绳索一端,以最快的速度紧紧缠住姬发的手臂,随后牙关紧咬,用尽全身力气往上拉扯。歧伯在下方,双腿如扎根大地般稳稳站立,双手死死拽住绳索,以自身重量稳住两人摇摇欲坠的重心,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滚滚而落,砸在山岩上溅起微小的尘埃。
时间在一瞬间静止,三人咬牙沉默,仿佛连呼吸都会乱了彼此心志……
终于立稳脚跟,好不容易闯过巨石关卡,峰上的气候却愈发狂暴。乌云如墨汁倾洒,迅速遮蔽了那仅存的天光。冰冷刺骨的雨点如密集的箭镞,夹杂着指头大小的冰雹,铺天盖地地砸落,打在身上,衣物瞬间湿透,寒意直透骨髓,疼痛仿若刀割。
山壁经雨水冲刷,湿滑得好似涂了一层油,每一次攀爬,都似是在与死神进行一场惊心动魄的拔河较量。雅鱼的双手早已伤痕累累,尖锐的石块划破掌心与指尖,鲜血混着雨水蜿蜒流淌,可她秀眉紧蹙,贝齿咬着下唇,直至渗出血丝,目光始终坚定不移地盯着上方,心中只有一个信念:登顶!取药!
就在他们距离那闪烁幽光的山坳仅有几步之遥时,突然,一阵强烈的山风裹挟着大量的碎石和冰块呼啸而来。姬发抬头望去,只见上方一块巨大的冰棱摇摇欲坠,随时可能坠落,一旦砸中他们,必将前功尽弃。他大声喊道:
“小心头顶!”
雅鱼和歧伯闻声抬头,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此时,他们的手还紧紧抠在山壁上,根本无法迅速躲避。姬发心急如焚,他试图用自己的身体为雅鱼和歧伯遮挡,但在这狂风肆虐的山壁上,他只能遮住一个方向。
雅鱼,歧伯。他只能救一个!
那冰棱开始缓缓滑落,发出令人胆寒的“嘎吱”声,每一声都像是死神的倒计时。雅鱼紧闭双眼,心中默默祈祷,而歧伯则在心中快速思索着应对之策,可时间紧迫,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冰棱越来越近,生死仿佛就在这一瞬间被决定。
脚下是万丈深渊,三人皆命悬一线。歧伯,这位医术绝世的神医,知晓治疗世间疫病的良方,若他一死,无数百姓将在病痛中绝望丧生,他是姬发拯救苍生大业不可或缺之人。而雅鱼,那是姬发心中越发不舍的挚爱,她的一颦一笑都深深烙印在姬发的心底,与他相伴的时光是姬发心灵最大的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