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夏到,窗外蝉鸣聒噪,空气中浮动着热浪的气息。
尽管开着空调,马涛额头还是出了不少的汗,从早上起来,他陪人说话,给人擦身子,按摩,一天下来忙碌不亚于在公司当老总。
萧彬识说多管齐下效果更好,所以马涛才干了这又干那,每天像个老妈子一样伺候床上的人。
医师助理杨冬起初是不看好马涛的,久病床前无孝子,何况两人不是父子关系,只是恋人,还是同性恋,抗拒同性恋的他对同性情侣嗤之以鼻,总觉得到最后都会分开,各自结婚,在一起不过是解决生理需求罢了。
可一天过去了,一个月过去了,一年过去了,马涛态度始终如一,对比楼下一对夫妻——妻子乳腺癌,丈夫在外潇洒养小三,简直不要太痴情。
杨冬走进病房,就见人又在给齐先生做按摩,一边按一边嘴里自说自话,“还记得那天吗,我吃多了布丁牙疼,晚上闹得你睡不着觉,第二天你拉我去医院……”
感觉不太适合打断,杨冬便站了一会儿,等人按摩告一段落,才上前说:“马总,歇歇吧。”
马涛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没事,小杨来查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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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杨冬看了心电图,如常,又粗略检查了一遍齐麒的身体,除了不可避免的肌肉萎缩,身上没有任何生疮之类的。
尽管不想承认,但事实摆在眼前,身为大老总的马涛比不少护工将植物人照顾的还好。
见杨冬检查的时间比往日多了一两分钟,马涛心中起了担忧。
“没什么问题吧?”
“没有”杨冬微笑,“照顾得很好。”
回到办公室,杨冬向同事吐槽,“感觉三观被颠覆了,那些几十年的夫妻,大难临头各自飞,这俩大男人,一个都植物人了,另一个不离不弃,为了照顾连老总都不当了。”
同事听了笑,“你还小,没见过的多着呢。”
杨冬撇嘴,“我不小,我二十五了。”
过了有一分钟,“对了,我师傅呢?”杨冬口中的师傅是萧彬识。
“去拜访一位老中医了。”
“又出去了,他不累啊,他这些天每天睡不到五个小时……”
一周过去,拜访老中医的萧彬识回来了,同时带回来一套针。
杨冬感到惊奇,问师傅你带那么多针干什么,难不成要给齐先生针灸?
萧彬识含笑点头,“对,针灸。”
马涛听了很积极,准确地说只要有利于齐麒苏醒的任何办法他都积极。
挑了一个好日子,萧彬识为病床上的男人施针,马涛在一旁紧张地看着。
那么长的针一寸寸没入皮下不见,随着时间的流逝,萧彬识额头开始出汗,杨冬拿出手帕上前细心擦拭。
施针完毕,萧彬识松了一口气,马涛盯着病床上的人,两眼一错不错。
“马先生,没有那么快见效的。”萧彬识提醒。
确实,盯了半天不见人有半点反应,马涛肉眼可见地失望。
杨冬有些不满,“马总,我师傅为你爱人学针灸又施针,你连一句谢谢都没有?”
马涛一愣,萧彬识眼神示意杨冬闭嘴。
杨冬闭上嘴,可眼里的谴责明晃晃。
良久,“麻烦萧医生了。”
“我从不觉得是麻烦。”萧彬识回。
萧彬识和杨冬离开病房,在两人离开没多久,陶桃提着食盒过来了。
马涛吃着饭说:“明天你替我买些水果,多买些,给萧医生他们送过去。”
陶桃感到惊讶,这还是齐先生成为植物人以来先生第一次吩咐她做这种事。
讨好一个医生,看来那位萧医生真的很厉害。
第二天陶桃买了水果,以马涛的名义送给医疗团队所有的医护人员。
萧彬识点头,杨冬收了果篮。
陶桃道谢离开,杨冬的目光许久才收回,有医生打趣,“我们小冬要恋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