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冬红了脸,“谁,谁恋爱了,我一生奉献给医院,才不会沾恋爱这种无聊的东西。”
每隔两日针刺艾灸一次,时长30-45分钟。
就这样,又一年过去了。
每次充满希望,最后迎来的却是失望,马涛整个人变得憔悴极了,双眼疲惫无神,一头乌发掺了多半的白发。
这天,马涛为人做完按摩下楼透气,之前何柏树就劝他,不要整日待在病房,没病也闷出病了,他不听,陶桃又劝他,保持康健的身体不止是为了您自己,也为齐先生,哪日齐先生醒来,需要更多照料的。
他想了一想觉得有理,齐麒躺了那么久,肌肉萎缩,身体机能退化,醒来少不得要安排康复师,但也不能全靠康复师,他不放心。
想通了他就经常下楼散散步,透气。
楼下有不少人,护士推着坐在轮椅的老人,妻子搀扶着丈夫,马涛很羡慕,他将那对夫妻中的妻子代入自己,丈夫代入齐麒,嘴角不由扬起笑。
被盯了许久的夫妻感觉很不舒服,妻子骂了一句“神经病,不用理”扶着丈夫走远。
而马涛还沉浸在幻想世界,直到陶桃出声。
“先生,我找了您好久找不到,原来您在这。”
“出什么事了,难道齐麒……”
陶桃连忙摆手打断,“不不,不是齐先生,是十二点了,我来给您送饭来了。”
“十二点了,”马涛低声喃喃,“我还以为齐麒醒了。”
两人返回病房。
推开病房的门,马涛看到病床上的人手指动了一下,他立马扭头向陶桃,“你看到没?”
在后面的陶桃一头雾水,“看到什么先生?”
所以又是幻觉,马涛很失望,他揉了揉眼往里走。
三年来,马涛梦里现实无数次看到齐麒醒来,然后到处喊医生,医生仓皇赶来,检查后发现人哪有半点苏醒的迹象。喊的次数多了,医生直言再有下次,一定要有旁人作证,否则视为胡搅蛮缠。
走近了,本打算转向小客厅餐桌,结果又看到那手指动了一下。
“陶桃”马涛喊。
陶桃放下午饭上前,“先生您叫我?”
“对”马涛扯着小姑娘的胳膊,“你眼睛好,你帮我看看,齐麒的手指是不是动了,我看见两次了。”
像这种情况之前发生过很多次,搁别人早不耐烦了,陶桃却点头,“好。”
马涛也不去吃饭,他和陶桃一块盯。
在时间长到以为自己又是出现幻觉时,那动过的手指又一次动了。
两人扭头相望,都从对方眼中看到震惊。
马涛不知不觉流下泪来,显然是喜极而泣。
接着他踉跄着走出病房,在走廊大喊:“医生,医生在哪儿,医生——”
“萧彬识,萧彬识——”
有医生闻言赶来,问发生什么事了,马涛张开嘴,“动,动,动……”
这时陶桃扶住颤抖的人,向医生转达了马涛的话。
“齐先生的手指动了,先生看到了,我也看到了。”
那医生立马疾步走进病房,确定两人所言属实后又疾步出病房。
走廊回荡着青年医生喜悦的声音:“萧医生!萧医生!人要醒了——”
萧彬识放下吃了两口的饭,从办公室匆匆走出。
“人当真醒了?!”
风起,窗外海棠花摇曳,是那样鲜红夺目,一眼似火,又仿若美人。
一片花瓣被风吹离枝头,飘飘忽忽飞进病房,落在雪白的棉被上。
门开,齐麒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