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舒禾第一次这么清晰的看着父亲的背影。

她的心里，居然有一丝动容，发现父亲，老了很多。

郑志强说道：“阿禾，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也同样对不起你的母亲。”

这些话，郑舒禾已经听过无数遍了，已经完全免疫了。

顿了顿，郑志强继续说道：“这么些年来，我知道你心里都怨恨爸爸，觉得爸爸背叛了妈妈，我都知道。”

“你心里的怨恨，都是因为我这个父亲造成的，让你从小没有了完整的家，所以你这二十年来，始终不肯再叫我一句爸爸，我都知道。”

一字一句静静的听着。

郑舒禾没有说一句话，她很想知道，父亲要为了莫媛，为了公司，做什么。

毕竟。

当年，母亲去世后，回来的莫媛作为公司秘书，他们之间已经有了一个两岁的女儿。

郑志强从保险柜里拿出来一个文件袋。

声音带着颤抖：“阿禾，其实早就应该告诉你，可当年的事情，实实在在给幼小的你带来了伤害，也是你妈妈的意愿，我就一直没有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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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文件袋，拿出东西。

看着几份文件，郑舒禾大脑空白，看着上面的字，每个她都认识。

离婚协议书。

好几份不同年份不同时间的离婚协议书。

甚至每一份都有母亲的亲笔签名。

郑志强说道：“阿禾，我跟你妈妈，婚姻两年的时间里，就已经出现了问题，当时我们就签过离婚协议，可我不同意离婚，因为你还很小，不想你因为父母分开，遭受伤害，这件事情，我跟你妈妈也无数次的探讨过，自然也签了很多份协议，为了你，我们都做出了让步，后来婚姻的第三年，我们就已经正式签了离婚协议。”

顿了几个呼吸郑志强说道：“只是，对外，我们还是夫妻关系，这也是为什么你一直在家里直到六岁的原因，这件事情，也只有我跟你妈妈知道，自然你妈妈也知道莫媛的存在，甚至她们还经常见面，是朋友。”

这个答案，让郑舒禾有些猝不及防。

六岁。

到现在过去了二十年。

这二十年里，对父亲，对母亲，她都是不同的感情。

郑志强说道：“你应该知道你妈妈有多爱你，也知道她有多要强，可为了你，她完全不在乎，她不想你因为父母的关系，让你留下创伤，让你以为爸爸妈妈不爱你了。就是因为爱你，我们一致达成的协议，继续一起共同生活，直到你大一些再告诉你。可老天没有给我们这个机会。”

心里早就认定的答案，想好质问父亲的话。

一句也说不出来，郑舒禾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

郑志强说道：“孩子，阿禾，都是我们对不起你，我们作为父母是想避免伤害，可最后，却给你带来了更大的伤害。你妈妈要强，不愿意将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包括你的外公外婆，所以就只有我们知晓。后来你妈妈不幸走了，你妈妈那么要强，生前都不肯说的事情，我自然也尊重她没有再提起。”

眼泪夺眶而出，为什么，为什么是这样的。

为什么跟郑舒禾预先设想的完全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