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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眨了眨眼,那种感觉就消失了。那张脸还是它原本的模样,野兽的颈毛也竖了起来。
“冷静点,奥拉戈尔。”加兰边说边把手顺着野兽的后背往下抚,“她不是我们的……我真不敢相信我居然会这么说,但她今天不是我们的敌人。”
他们来到一个岔路口的时候,她还在思索自己刚才看到的情况意味着什么。一边是一扇拱形门,门后是一段长长的、蜿蜒曲折的楼梯;另一边是一条比他们所在的这条隧道更宽敞、维护得也更好的隧道。萨斯基亚如释重负地冲进那条宽敞的隧道,站起身来,感觉后背的关节都咔咔作响。
奥拉戈尔兴奋地叫了一声,冲下楼梯,绕着加兰的腿转来转去。在接受了德鲁伊随意的一拍后,它坐在他脚边,意味深长地望着那扇门。
“我觉得那条路通往死亡圣殿呢。”鲁希尔德说。
“你可能说得对。”萨斯基亚说,“奥拉戈尔肯定是从这条路下来的,这就解释了它为什么这么急切地想让加兰回去。说到这个……”
就在这时,她看到了一样东西,让她一下子断了思路:一根纤细如丝的线从奥拉戈尔身上延伸出来,沿着楼梯向上而去。这就是她一直忽略的东西啊。这根线可能代表着一条踪迹,又或许是一种联系。不管是哪种情况,对她和鲁希尔德来说都不是好事。
她怒视着德鲁伊。这个蠢货!他一直把那只野兽带在身边,心里很清楚有人在追踪他……
现在先冷静一下,她告诫自己。别急于下结论。他可能都没察觉到这事呢。或者我刚才看到的情况还有别的解释。
“也许你愿意解释一下……”她开口说道,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
听她描述了自己看到的情况后,加兰只是茫然地看着她。“我不太明白你说的……”他的表情变得若有所思,“你说一根线?”
“对。你最好能对此给出个合理的解释。”
“我没有解释,”加兰皱着眉头说,“我能提供的只有猜测。在费尔斯普尔,我遇到过一个追踪者——一个曾经的追踪者,她说她能追踪人和事物之间的那种空灵丝线。我在想,你刚才看到的会不会也是那种被追踪的丝线……”
萨斯基亚皱起了眉头,“什么是追踪者?”
“追踪者是一种擅长追踪的神谕者。我遇到这个追踪者,维耶特,是为了……啊,是为了能追踪到你。不过我本没必要费那个劲的,她是个骗子,她作为追踪者的能力失效了。自从你破坏了知识之种后,就再也没有神谕者了;再也没有能既保有能力又保持理智的神谕者了。”
“在我……什么?我可没破坏任何东西!”他刚说的话里有太多问题了,她都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难道所有的神谕者都疯了或者……?而且他还把这事怪到她头上?“显然他们不可能都受这个……不管它是什么东西的影响。我就是个神谕者,而且我百分百——好吧,至少百分之九十——就算百分之七十理智吧。”
加兰盯着她,“你是个神谕者?原来你就是这么……”他苦笑着说,“我肯定是被诅咒了。这世界树上剩下的唯一一个能把我引向你的神谕者……竟然是你。”
好吧,也许她不该告诉他这事的。她原本以为他早就自己想明白了呢。
“也许不是呢,”她说,“如果像你说的那样,奥拉戈尔正被一个追踪者追踪着,那我肯定没在追踪它呀。”
“乌特玛坚信没有一个神谕者能逃过一劫,”加兰坚持说,“你没被疯狂影响,是因为你是个恶魔,而且是那股腐化力量的源头。”
他又说起腐化的事了。她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他说的可能是树上那个伪装成电脑屏幕的物体那件事。她的爪子轻轻一碰,那屏幕就开始出现裂纹了。后来,当她通过他的眼睛再看到那个物体时,它看起来就像一本巨大的古书,脆弱的书页上爬满了英文文字。那个物体几乎可以肯定就是知识之种,是她作为神谕者的力量来源。要是她获得这些力量是以其他所有神谕者失去力量或者发疯为代价的,那可怎么办呢?
“就算真是那样,也许还有别的神谕者逃过了发疯这一劫呢,”她说,急于把话题从神谕者和腐化这事上岔开,“那个被选中者。他肯定有一些怪异又神秘的能力。他会不会也是个追踪者呢?”
加兰看上去不太确定,“提亚克林不是神谕者。要是他是的话,我们早在好多天前就能追踪到你了。不过说实话,我现在也不清楚他能力的范围,毕竟他已经晋升为被选中者了。他的前任,哈西思,是通过你……不管你用了什么该死的魔法来窥探我,从而找到你的。也许……”他用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也许这情况有点类似。”
“这么说你承认了!”萨斯基亚说,“他就是通过你的宠物来追踪我们的!”
听到她提高的声音,奥拉戈尔抬头看向她,嘴唇往后咧着,发出的声音开始是嘶嘶声,最后变成了咆哮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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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冲你叫回去呢,毛球!”萨斯基亚说。
“我可没承认这事!”加兰说,“关于这件事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但你想想看,我们这几天一直在威尔伯格ond来来回回地走。要是真有人在追踪我们的行踪,你觉得他到现在还不现身吗?”
他确实是这么认为的。围绕着他的那代表真话的绿色气场说明了这一点,在他们整个对话过程中,这个气场一直都在。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他就是对的……对吧?
“我们不能冒这个险,”鲁希尔德说,“你走吧,加里。带上你的大猫,赶紧走!”
“很抱歉,但这次我得同意鲁希尔德的说法了,”萨斯基亚说,“加兰,我们是时候分道扬镳了。”
加兰皱着眉头,和萨斯基亚对视着,“你之前不顾安危地救了我的命。那难道不是更大的风险吗?就因为这个我们被追踪的无端猜测,你就要赶我走?”
“不止是因为这个,”萨斯基亚说。
“即便如此,在我离开之前,还有我的魔力聚焦物的问题要解决……”
“难道你宁愿我们把奥拉戈尔干掉?”萨斯基亚说,“因为那是另一个选择。其实,当我没说。不管有没有那个被选中者在追踪我们,我们要去的地方你都没法跟着。”
“地下世界,”加兰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轻蔑,“萨斯基亚,你在矮人那儿可找不到救赎的。”
“也许吧,也许找不到。但我确定他们可不会欢迎你。”
“我没打算一路跟着你们到那儿去,”加兰明显在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缓和下来,“我只是希望在我们分开之前能拿回我的魔力聚焦物。你肯定也想把阿尔利姆从身体里弄出去,就像我想把它拿回来一样吧?谁知道它在你身体里会造成什么影响呢?”
“我又不是第一个身体里嵌着阿尔利姆的人,”萨斯基亚故意不去看鲁希尔德,说道,“相信我,这又不是必死无疑的事。听着,我知道你不想让一个恶魔成为你的魔力聚焦物,但事已至此。阿尔利姆已经和我的……一切都紧密交织在一起了,我们没办法把它全弄出来。我觉得我们得接受这个事实,情况不会改变了。”
他的脸色变得煞白,或许终于意识到自己没法如愿了。
“振作点,”萨斯基亚说,“也不全是坏事。只要你答应一些条件,我就让你继续保有魔法。我不能保证它一直都能用,但只要我还在这个世界上,我会尽量让你舒服地汲取到足够的魔力精华。”
加兰的目光在她和鲁希尔德之间来回移动。最后,他垂下眼睛,叹了口气,“我看你们已经下定决心了。好吧,你们的条件是什么?”
“很简单,”萨斯基亚说,“别来追我们。别派其他人来追我们。别以任何方式与我们作对。要是有人问起我和鲁希尔德,就说我们死了。这可能没什么意义了,我怀疑秘密已经泄露了。”她看了一眼奥拉戈尔,“但要是我猜错了,别泄露我们的秘密。”
加兰若有所思的样子,“要是我们有一天在战场上兵戎相见了……”
“那你就得做个艰难的抉择了,”萨斯基亚说,“但我要是傻到让你用魔法来对付我或者我在乎的人,那我就是个十足的蠢货了。实际上,你最好别把这当成是你的魔法。只要我还是你的魔力聚焦物,这魔法我想怎么分配就怎么分配。”
加兰的脸色阴沉下来。他沉默着愤怒了好一会儿,然后才开口说道:“随你便吧,恶魔。阿贝利翁原谅我吧。我接受你的条件。”
“谢谢你!”萨斯基亚说,“但记住:我会时不时地查看你的情况的。我能做到的,你知道的。”她在心里默默补充道,只要我弄明白怎么随意进入他的脑海就行。“而且只要我怀疑你背叛了我,我就会立刻切断你的魔法。”她试着打了个响指,可爪子相互卡住了,“好吧,不是那样,是像这样。”
她从地上捡起一根骨头,用手指把它折断了。然后她看到墙边靠着一个没牙的类人骷髅,赶忙把骨头碎片扔了。
加兰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明显费了些力气才让自己的表情缓和下来,“你确实不顾常理地救了我的命。要是我们的处境对调,你肯定知道我不会为你做同样的事,但我也不是不知感恩的人。我们也许算不上朋友……”这话引得鲁希尔德哼了一声,“……但我不会背叛你。”
再次,他的气场告诉她,他此刻是真诚的。对这样的结果,她已经不能奢望更好了。
他犹豫了一下,又接着说:“萨斯基亚,你可以跟我一起走。我的伴侣,努伊尔,是个非常厉害的治疗者。要是有人能把阿尔利姆从你的血管里弄出来,那肯定就是她了。”
萨斯基亚笑了,“如果你觉得我还会再靠近阿尔瓦里的领地,那你可比那些神谕者还疯狂呢。也许等这和被选中者以及某个讨厌的神只相关的事平息之后,我们可以再解决这个问题。在那之前,再见了,加兰。”她做了个驱赶的手势。
“那我就此告别了。来吧,奥拉戈尔,我的朋友!带我们回到卢米姆的光明之处吧。”
加兰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奥拉戈尔挑衅地朝她嘶叫了一声,然后冲到主人前面,跑上了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