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庆安和顾枝沿途走来,一直走到那座向上蜿蜒而去的台阶前才止步,第一层尽头处的最后一人是名为胥衽的武道高手,传闻中曾学尽当时江湖中的所有武学,然后一拳一掌打出了如今光明岛上的龙跃山涧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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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枝和傅庆安沿着台阶向上走去,果然来到更高一层的阁楼中,同样还是悬挂四周的无数画卷,两人依旧不厌其烦地看过去,有些久闻大名的古人先贤自然看着让人只觉高山仰止,而一些甚至都未曾听闻过的名气的先人却同样值得那些金色文字大书特书,顾枝和傅庆安一样心怀敬畏,恭敬行礼以表敬意。
这一层顾枝可就没瞧见什么熟悉面孔了,不过走过了两层阁楼之后,顾枝隐约察觉到,阁楼中收录的画卷先人除了要在历史上留下过浓墨重彩的痕迹,而且好像都已是不在人间了。
傅庆安看着再一次走上台阶的顾枝好像有些悲伤和紧张,傅庆安轻声问道:“可能会在此看见顾先生?”顾枝呼出一口气,没有回答,只是拾阶而上。
傅庆安看着少年的背影,知道平日里再如何心境通明的少年此时也未必能够心如止水,毕竟不知道那个少年心中最为看重的先生是否也在这座阁楼中,能不能借助那惟妙惟肖栩栩如生的画卷再见一面逝去的先生,少年也会紧张先生的画卷被悬挂在哪一层阁楼,因为根据那些画卷一侧的金色文字书写来看,每一层阁楼悬挂画卷的准则好像是对于世间的影响深浅来划分的,成就更高造化更多之人自然在更高阁楼之上。
走上第三层和第四层阁楼,顾枝和傅庆安沿途看去,依旧没有见到熟悉的人,直到第五层阁楼,画卷的数量明显少了许多,顾枝和傅庆安却突然发现了一副不曾见过却名字有些熟悉的画卷,“谕璟”。
顾枝骤然间心头一紧,这意味着君策的二叔已经不在人间,仙逝而去了?可是眼前画卷又与先前所见的有些不同,原来这副画卷上的人物容貌虚实变化不定,似乎还未能彻底稳固,就连一侧的金色文字都飘忽不明,傅庆安按住顾枝的肩膀,说道:“也许还有转机。”顾枝点点头,同样心中如此告诉自己。
只是下一刻顾枝便再次难以抑制地心神坠落,同样毫无所觉,走在一旁的傅庆安也只看得出少年的神色骤然失魂落魄,原来眼前画卷再次出现了一个熟悉身影,“谢洵”。顾枝皱着眉头咬牙道:“三叔前往秦山解救谕璟,此时两人却都是相似处境,看来魔君也没打算手下留情,将三叔他们的姓名当作筹码。”说到这里,顾枝冷笑一声:“也对,那个高高在上的魔君何必与我做这些手段。”
顾枝的眼神中有幽幽杀气肆虐,若说当年他独自出山入世破灭鬼门关是为了天下大义,那么这一次前来出云岛秦山寻访魔君就是纯粹的私仇了,少年腰间的刀依旧锋芒毕露,一往无前。顾枝在谢洵的画卷前停留许久,最后低声喃喃道:“三叔,对不起,再等一等,我很快就会找到你们了。”
顾枝转头离去,在谢洵身边的是一个女子画卷,同样是在方寸岛上听闻的那个名为澜珊的武道前辈,这时再走下去看见的画卷人物面貌和金色文字就清晰起来了,有些陌生的名字,“青歌”“越年”“商宁”,其中金色文字对于最后一人的评价极高,单单是干脆利落的“天赋卓绝,十年可至山巅”几句就清晰明了,顾枝轻声问道:“这些,都是当年崆玄七侠中人吗?”
傅庆安点点头,说道:“青歌越年这对剑客侠侣,当年天坤榜还曾特地说明两人联手几乎可入天坤榜之列。最后的商宁,年纪最小却天赋最佳,甚至当年天坤榜也说过此子天赋不在那个古往今来第一人的君洛之下,这句‘十年可至’山巅也非虚言,若是当年没有死在奇星岛,恐怕给他多几年成长时间,未必不能做那第二个入天坤榜上的人物,也不用便宜了齐境山那个家伙白白占了君洛之下第一人的名头。”傅庆安说到最后脸上有些讥讽神色,看来同时用枪之人,傅庆安对齐境山并不看好。
顾枝如有所思,沉声道:“那就还差一人。”傅庆安也仰头望向更高处的阁楼,低声道:“那人毕竟是古往今来第一个打破各大岛主垄断山巅的武道宗师,位置在更高处理所应当。”顾枝点点头,最后回望了一眼身后已经渐渐远去的谢洵的画卷,他淡淡道:“走吧。”两人再次走上台阶。
第六层的画卷便更少了,照这样的趋势下去,恐怕最高处的阁楼都摆不下三两张画卷,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大人物才能够端坐高台,不过顾枝有所猜测,许多年开教化之功的儒家先祖肯定位列一席,以及确立如今三教鼎立之势的另外两位道家祖宗和佛宗大能应该也不会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