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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人抿着嘴,眼神之间没有丝毫涟漪,就如同伏龙山脉上的每一个人对于他的评语一样,这个肩负着林山岛岛主身份的男人是这个岛上最为一丝不苟和公正稳重之人,也许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够护着与世隔绝的林山岛不受那些外来之人的窥伺,更靠着那未曾位居天坤榜之上却同样天下无双的实力一次次地驱逐着那些心怀不轨的外来者。
伏龙山脉上的每一个人都对中年人十分敬重,但同样的,也没有人敢轻易地与中年人相处,那股子古板和一丝不苟足够把任何一个人的呼吸都压制得死死的,似乎每一次呼吸都该深思熟虑,是否犯了哪一些忌讳禁制。
林山岛上只有这一处伏龙山脉上有人居住,所以世代独居此处与世隔绝的人们也自然而然有着传承已久的一些规矩,这些规矩是绝不允许触碰和违背的,而中年人的存在本身就代表着规矩,他绝不会容许任何一个人违背规矩,而这在他对待身边少年的事情上体现得更为彻底干脆。
因为少年是中年人唯一的子嗣,也是将来最有可能靠着那种秘术全盘接过他身上那传承了不知多少岁月实力的人,所以少年自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必须遵循着中年人订立的一样样规矩行事,绝不可有半分忤逆。
只是少年在一天天地长大,他看着身边一起长大的孩子们都早已跟着大人们进山打猎,或者到那一处处秘境禁地之中镇守,可是只有少年一直被父亲关在那方寸之地,哪也去不得,如何也跑不开,少年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偷偷来到了后山,却还是被父亲给拦住了。
深潭附近有一些茅草屋和几间砖房,虽然隔得有些远,但少年仍能听到一阵阵的敲击声,中年人冷哼一声,看着少年说道:“我早就说过,你的身上担负着伏龙山脉的传承,就算是你不怕死到处乱跑,可今后的伏龙山脉还要靠着你这副身躯和那一身血脉,岂容你自己擅自胡来。”
少年皱着眉,老气横秋的模样,少年一直被父亲管得极严,平日里不多的消遣就是去看那些个所谓的闲书志异,当然,圣贤书册也要读得更多些,少年难得顶撞道:“父亲,难道我一直躲着,直到以后继承了您的实力就能够护佑伏龙山脉安稳了?”
中年人瞥了少年一眼,语气之间没有丝毫起伏:“你以为你自己真有本事能全盘接过这祖宗传下来的修为?伏龙山脉要的只不过是一个端坐在神位上的岛主就够了,否则一切都要靠着所谓的岛主,那我林山岛这数千年都白活了?”
少年咬着牙,嘴唇发白,攥着衣袖的十指更是青筋暴起,少年不服气地直视中年人的双眼,颤抖着说道:“爹爹为什么就觉得我担不起这份责任?”
中年人话语冰冷刺骨:“凭你这些年只不过是让我一次次失望罢了。”中年人说着缓缓绕着深潭走动,接着说道:“六岁的时候,你翻不开那本书;九岁的时候,你没有拔出那把剑;十岁的时候,你搬不起那块压龙石;十二岁了,你居然没办法在那道瀑布下站上一个时辰。”
中年人又只留下来一个背影,冷冷道:“徐从稚,你告诉我,你拿什么担起责任?”
少年怔怔出神,原来那一桩桩一件件都是父亲的考验和试探,而自己原来早已在父亲的心中这般的无能,少年抬起头看着那高大背影,问了一句:“爹爹,如果我有朝一日能够依靠自己的实力登上当世的顶峰,你是不是就会觉得我能担起这份责任了?”
中年人转头冷笑一声,视线犹如一把尖刻的长剑刺进少年的心底,他说:“如果有一天你能靠着自己的实力打败我,那么这份责任给你又有何妨?”
伏龙山脉数百年来,中年人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他在接受这份先辈遗赠之前便以自己的实力打败了上一任岛主,而且完完全全地将那份传承千年的修为都拿到了手,所以,中年人有足够的实力和傲气去看轻世上的每一句豪言壮语。
少年沉默着与中年人对视,然后转身离去。
幽静无声的神潭岸边,那个中年人甚至都没有去看少年离去的背影,只是始终独自站在原地,视线落在神潭水面之上,默默无言神色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