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铁关城池之外犹如地龙翻身的轰然声响终于再次陷入沉寂,前线军寨的将士与玄铁关中的将士开始轮转。
城门大开,神色疲倦铁甲之上伤痕累累的将士拖着脚步走入城池,修养重整的玄铁关驻守将士肃然站立一旁,然后开拔前往前线军寨,阻敌于前方的军营已经在前两次攻城战中毁于一旦,此时玄铁关二十万铁骑尽数驻守军寨。
而为了维持住持久战只能像如今这样每隔一段时间进行军寨和玄铁关将士的轮转替换,否则一次次阻敌于前的士兵很快就会失去战斗力和心气,这是玄铁关数百年演变而来的守城征战策略,就是为了能够尽可能地将更多的魔军阻隔于前线,不得靠近玄铁关城池半步。
这一次随着将士一同回到城中的还有已经亲自披挂上阵冲锋陷阵的玄铁大将军严溯烬,他必须与城中的副将何炂互换,既是身为玄铁军最强战力的严溯烬需要以此修养,也是为了和城池中的破军军帐商议行军策略,此次魔军的攻城有些不同于以往,虽然破军军帐在每一次战前都会有不同情况的推衍,可是为了针对这一次魔军几乎倾巢而出的武道高手和铁骑,玄铁军需要拿得出与之争锋相对的策略来。
在前两次的攻城战中破军军帐几乎是焦头烂额,若不是有那四个突然出现在战场上的武道宗师,恐怕此时的玄铁军已经损失惨重,根本没有破军军帐进一步完善行军策略的机会,所以无论是前线奋战的将士还是破军军帐中的谋士都由衷地感激和敬佩那四位陷阵在前的武道高手,居然全数拦住了那些搅局的魔军武道高手的袭扰,硬生生把战局掰回了以往玄铁关最熟悉的那种战况,让破军军帐得以喘息片刻,也才有了此时魔军暂时收兵,严溯烬得以回到玄铁关城池重新商议行军策略。
严溯烬独自去往就在玄铁关北面城墙上的破军军帐,他站在墙头上看着脚下街道上那四人的背影,神色肃穆铁甲血腥气息浓厚的玄铁大将军此时脸上却有些难得的浅淡笑意,若是没有这四人玄铁军的损失不知道会在措手不及之下如何惨重,而且严溯烬在这四人的身上看见了难得的江湖意气,那种陷阵厮杀依旧潇洒纵横的一往无前,那种挥洒剑气和刀光无穷无尽的举世无双,谁的心中不曾在年少时有过远游江湖登高武道的愿景?谁的心中不曾有过陷阵厮杀纵横无敌的豪言壮志?此时此刻,就在眼前,让人如何不胸怀激荡。
严溯烬转身走向破军军帐之中,魔军即便暂时退去却注定下一场攻势一定会更加凶猛不讲道理,于琅已经和严溯烬提过如今魔军大肆攻伐不管不顾的缘由可能和他们一行人有关,严溯烬却没有在意这些,对于世世代代驻守玄铁关的所有人来说,无论是和以往一样的攻城袭扰,还是百万魔军倾巢而出都无妨,玄铁军和二十万铁骑就在此处,一战而已。
与玄铁军一同陷阵奋战两场战役的四人来到街角一家空荡荡的酒肆中,店小二已经被掌柜的赶去了城头帮着固防,此时头发花白的老掌柜亲自拿着几坛酒和几个大白碗送到了四人身前的桌上,还笑着拿来了几碟佐酒菜,如今玄铁关中许多人都听说了战场上有四个陷阵杀敌不遗余力的外来江湖人,老掌柜虽然不清楚那四人是谁,不过看着风尘仆仆坐在酒桌旁的四人,老掌柜却已经猜测到了身份。
四人都笑着与老掌柜点头还礼,周厌喝了一大口酒,抹了抹嘴道:“这些鬼东西还真是他娘的不怕死啊,简直就是要以血肉性命来填战场推进战线,砍的小爷我的手都酸了。”
于琅已经将佩剑背在身后,腰间悬挂着一把玄铁军的制式长剑,放下酒壶缓缓道:“魔君怎么想的我不知道,那两个坐镇魔军的家伙是真的想要以几十万魔军的性命直接将我们坑杀于此的。”
顾枝先将早已空荡荡的酒葫芦倒满酒水,这才倒了一碗酒笑道:“可惜一直没能把他们逼出来,就那么躲在后方也不出手。”
于琅沉声道:“我和周厌试过擒贼先擒王,可惜那些魔军重甲军阵和骑兵实在难缠,想要破阵不容易。”顾枝点点头说道:“不必急于直接对上那两个人,最主要的还是尽可能以搅乱战局协助玄铁军铁骑的突进,下一次魔军的攻势一定来势汹汹,所以我猜测玄铁军可能会选择率先出击,如今前线军营和山坳那边的布防都已经失陷,玄铁军不可能坐以待毙,眼睁睁看着战线被不断压近城池。”
于琅转头看着顾枝问道:“那就按照我们以前在奇星岛那样?不必随军出击,而是绕道破阵搅局,至少试图将魔军军阵切割开来,这样兵力不足的玄铁军才有把握各个击破。”
周厌仰起头一饮而尽碗中酒,开口道:“可是这一次我们对上的军队数量可不少,想要做圈定和分割恐怕没那么顺心。”顾枝沉吟道:“魔军的策略一直是宁可拼掉全部的重甲军阵也要诱使玄铁铁骑冲锋在前,然后再以两翼的骑兵合拢围杀,下一次玄铁铁骑的冲锋应该会是以不同的军阵出击,所以我们可以跟随在骑兵中隐藏身份顺势隔绝两翼的合拢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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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语中,酒肆门外传来叽叽喳喳的声音,一个孩子的声音率先闯了进来:“老黎头,给我几个兄弟们来几壶好酒,这一次我们势如破竹冲锋在前,可是在城头上固防的中流砥柱,就连那些什么将军什么统领的都要竖起大拇指喊我们一句英雄好汉,这不喝酒说不过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