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从地上拔起脚,攥紧拳头猛地冲去,可是那个好似眼前只剩下了程鲤的年轻人却不知如何动作就用一把破碎的长刀锁住了壮汉前行的路,同时身形一退,带着程鲤来到了另一棵树下。
程鲤睁着眼睛,嘴角鲜血流淌而下,她模糊的视线里渐渐勾勒出眼前熟悉男子的面容,她伸出手却又放下,嘶哑着声音说道:“魔君,还活着……他,是魔君派来的,要杀你们……”那个满眼心疼的年轻人却好像什么也听不见了,他皱着眉间握住程鲤的手掌,低声道:“没事了,没事了,我来了,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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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鲤缓缓闭上了眼睛,年轻男子伸出手抹平了程鲤额头散乱的发丝,他将女子轻轻地放在树下枯叶堆积处,然后看到了女子睡去之前递给自己的长条包裹,年轻人拿起包裹,全然不在意身后壮汉已经突破了长刀碎片的限制,也好似没有察觉到还有另外两人同时来到了场间。
年轻人轻轻拆开包裹,看见了一把锋利崭新的长刀,年轻人眼神温柔地看着沉睡的女子,第一次从脸上神色中展现出了内心深处真正的情感,也正是因为这骤然涌动的情绪,此时的他手掌微微颤抖,从未有过的愤怒,犹如滔天卷动的烈焰,披挂在他的身上,于是当年曾与一人并肩面对鬼门关的那个“戮行者”徐从稚便又一次将要对着世间出刀。
看着出现在自己身边的青衫老者和软甲女子,壮汉沉声问道:“怎么回事,此人是谁?为何那家伙的刀会在他手上,还碎成这样。”衣衫沾染灰尘的老者面色凝重,回道:“那个嗜刀如命的武疯子死了,甚至都没能逼得眼前此人出刀。”壮汉啐了一声,低声吼道:“那你们俩干嘛呢?”
面色冷漠的软甲女子好似自言自语一般地说道:“此人在与齐境山一战之后还有大机缘,现在的境界修为与当初点星岛上相比已是一日千里,这下麻烦了。”壮汉皱眉问道:“此人就是拖住齐境山的那个叫做什么‘戮行者’的年轻人?更强了?怎么可能,连齐境山都杀不了的人,还能更强?”
老者冷哼一声,也不顾及壮汉的面子,其实在他们几人之中,单论修为自然是那个已经死了的用刀的家伙最弱,可要说战力,那这个空有一身力气却不知如何运用的壮汉才是最弱的那一个,所以对于壮汉的井底之蛙和诧异震惊老者有些不屑一顾,他冷冷道:“不管如何,主公的任务要是完不成,我们回去也是死,有的是人能够接替我们的位置,所以要么拼命讨一个机会,要么就只能回去等死。”
说完,老者身影消失不见,显然已是潜行暗处做好死战的准备,软甲女子虽然并不如何忌惮方才雷霆出手便杀了一人的徐从稚,可是对于这人此时身上的气势和那把始终悬在腰间没有出鞘的刀,女子还是无法不在意,如鲠在喉。于是她站在了一棵树上,闭着双眼暗自调息。
空旷的林间山路上只站着壮汉一人,此时对于眼前年轻人一无所知的他心头莫名有些发毛,毕竟看着修为高出自己一截的老者和女子都如此警惕戒备,他不知自己是不是也应该早做打算才好,可是还未等他整理好思绪,那个始终站在原地背对三人的年轻人缓缓转身,方才还冲天而起的气势骤然下沉,古井无波。
徐从稚看向壮汉,语气毫无起伏地问道:“你们,是来找我的?”壮汉没有搭话,攥紧的拳头间积攒起汹涌真气,突然现身在一块嶙峋怪石上的青衫老者没有隐瞒地回道:“如果那个‘地藏顾枝’没有离开的话,我们也打算送他一程。”
徐从稚露出笑意,看着老者问道:“哦?你们打算把我们俩一起杀了?”
老者皱眉摇头,却听见徐从稚语气轻蔑地自问自答道:“那你们也太不自量力了些,就凭你们几人了,还想将我们二人一起杀了?”老者眼神没有丝毫变化,就连心神也早就无风无波,他并没有因为徐从稚的言语而动摇,缓缓道:“主公说你们还有些用处,所以并不打算杀你们。”
徐从稚将藏在竹鞘内的崭新长刀握在手中,最后只轻轻说了一句:“当年未能与魔君亲手一战已是憾事,如今大好机会,说什么也得走上一遭啊。”
话语落下,老者和壮汉女子就看着与传闻里内敛冷淡的“戮行者”截然不同的徐从稚缓缓抽刀出鞘,竟是毫不遮掩锋芒毕露,在他的身旁,汹涌真气卷动呼啸狂风肆虐,落叶伴随细雪飞舞作乱。
徐从稚站在他们身前,即便天空中阴云厚重,可此时的少年郎,如日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