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页登记的人有点在意料之外——侯肃宁。
来访时间是昨天下午四点二十,调取的监控时间是十三点到十五点,整整两个小时,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监控编号也恰好是他们办公室的那四个。
原因那一栏写得就更耐人寻味了,只有四个字——个人私事。
一般人写这种理由是不太合规的,即使是不便言明的私事,也要跟当值的人说明一下与保密信息无关,只不过碍于侯肃宁的职位,轮值的又都是些小年轻,大概率是不敢追根问底的。
罗述仔细回想了一下,昨天下午的一点到三点,他们四个在公共办公区讨论了很多关于从李雾家带回来的那两本书的内容,还提到了宋敬予,最重要的一点,是夏邈来告诉他们,定位到了肖见山的那部手机。
这段监控里的重要信息太多了。
罗述盯着那一页来访记录,一时有点无措。
她想她似乎明白了当时抓捕李雾时,韩曦然看到晏筝避开自己接电话的反应了。
即使是最愿意信任的人,出于职业本能,还是会忍不住怀疑。
她往前又翻一页,再往前就是两天前的。
继续往前翻,就是在李雾这个案子发生之前了,平均两三天才有一个来访人,而且几乎都是因为忘记某样重要的东西放在哪里才来查的监控,没有一个写的是“个人私事”。
罗述僵在原地良久,仿佛没有办法将视线从那页纸上挪开,一旁的小林小心又奇怪地觑着她的表情,半晌没敢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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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在整个房间里蔓延了十几分钟,她才深吸一口气,合上了那个文件夹,交还给小林。
“罗队,您是有什么事吗?”小林手里拿着文件夹,感觉沉甸甸的,好奇又不敢深问。
“没事。”罗述淡淡回答,说完便从监控室里出去了。
会是他吗?
罗述在心里面问自己,那一条访问记录模棱两可,堵在胸口上不去又下不来。
扪心自问,虽然侯肃宁平日里脾气急躁了些,局里的年轻人背地里没少吐槽他,但真到了这种关头,也没有人希望是他。
罗述想,她希望市局里的每个人都不是。
可不管怎样,是与不是,总要尽快查清楚,不然这件事横亘在他们的心头,办案的时候总有种伸不开腿的感觉。
从总监控办公室里回刑侦科的办公室,途中正好经过侯肃宁和杨昭的办公室,侯肃宁办公室的门没关严,留了一道缝,刚好可以看到他伏在桌前,皱着眉头不知在看什么。
侯副局今年也年过半百了,鬓角的头发早已斑白。年轻时也是在一线实实在在干过十几年的,在那个技术不发达的年代破获了不少大案要案。
罗述的脚步慢下来,意味深长地往里看了一眼,然后低下头,快步走了过去。
“今天时候不早了,大家可以回去了。”她回到了公共办公区,“晏筝、曦然,你们俩留一下。”
“好。”
等其他人走得差不多了,罗述把他们两人叫到自己办公室里面,关上了门。
她还没坐下,就听见韩曦然说:“罗队,怎么感觉你最近神神秘秘的,外面办公区多宽敞,为什么要在这说?”
罗述叹了口气,没有立即回答。
“现在整个案子有两条主要的线索,一条是宋羡己,一条是杜夜川,相比较而言,我觉得宋羡己比杜夜川的重要程度要高一些。”她说,“宋羡己这边,一是查不到他九岁以后的任何信息,二是暂时联系不上当年领养他的那对夫妻,不过这个只是时间问题;杜夜川目前已经在松安市范围内发布通缉令,如果短时间内发现不了行踪,可以从他父亲入手,了解一些相关的线索。”
韩曦然和晏筝对视一眼,茫茫然地点头,不明白为什么要单独把他们留下来分析案情。
罗述顿了顿,接着说:“不过这些现在都要往后推一推,我们有一个不得不先解决的问题。”
她神情凝重:“有人在对那个组织透露我们的调查进度。”
这件事在他们心里基本上不能算是秘密了,韩曦然抿抿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罗述垂在身侧的手攥紧了又松开:“我刚才去了趟总监控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