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米雯看着性格敏感内向,但骨子里倔得很。”罗述拉开警车的车门,“她打定主意不说的事,你就算严刑拷打都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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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办?”韩曦然坐进车里。
“回市局,审容悦。”罗述系上安全带,“相比之下,她就好审一些。”
韩曦然靠在车座椅背上,看着挡风玻璃外逐渐向两侧消失的景物,长叹出一口气:“我心里老不踏实。”
“因为我们都清楚第四起案子很有可能会发生,但却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发生。”罗述轻易点了出来,“只知道松安可能会有人遇害,但除此之外一概不知,所以必须时刻警惕,跟时间赛跑。”
“嗯。”韩曦然闷闷应了一声,“就是这个感觉。”
她停顿一下,又讲:“本以为林舟寄那个案子结束之后能歇一歇,没想到直接撕开一个更大的案子,本来三起命案分开来讲都没什么,但是现在告诉我这些案子是一体的,算起来是我当警察这几年遇见的最大的案子了,有点怕自己的能力不够。”
“天塌下来还有我这个队长先顶着呢,你怕什么。”罗述笑了一下,“越早撕开这个口子越好,因为我们不知道后面还会有多少人命在他们的算计范围内,早发现一点,就能早避免一些案子的发生。”
“说得对。”韩曦然深吸一口气,“我们累就累一点吧,总好过别人丢了命。”
说话间,车就开到了市局。
罗述先回了趟办公室,把从容悦家找到的车票取出来,然后才和韩曦然去提审容悦。
刚见完米雯再见到她,韩曦然好像倏然明白了罗述说的“容悦好审一些”,这两个女孩子虽然乍一看十分相像,都是因为物质和精神生活都严重贫瘠造成的边缘化性格,但是相比之下米雯是有点倔强,甚至擅长伪装的性子,而容悦更情绪化一点,对人的戒备反而不如米雯那么强。
“罗警官,韩警官。”包括看向她们的眼神中,都包含那么一点若有若无的依赖。
“容悦,”罗述没有着急问她关于幕后操纵者的事,“你现在后悔杀了赵乌卓吗?”
容悦愣了一下,闹不清楚这个节点问自己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懵懵地摇头:“不后悔。”
“为什么?”罗述问,“因为那么一个糟糕的人葬送自己的一生,真的值得吗?”
“因为原本我的人生就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地方,”容悦张了下唇,“杀了赵乌卓至少还能帮我爱的人换一个洗清污脏的机会,对我来说,是值得的。”
“杀了赵乌卓,完全是出自你自己的主观意愿吗?”罗述凝视着她的眼睛。
“我……”容悦垂下眼睛,“是。”
罗述沉默片刻,拿出了那张修改过的车票:“你看这个东西,熟悉吗?”
容悦目光上移,在触及那张车票时,僵了那么一两秒,微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一时语塞。
“你应该不会不知道这是什么。”罗述道,“这张车票被夹在了封面是林舟寄的一本杂志里。”
“我,我知道。”容悦僵硬地点点头。
“那么解释一下吧。”罗述将车票放在桌子上,“车票上的文字,是什么意思?”
容悦没有说话,她坐在那张冰冷的铁椅上,沉重的手铐压着她那双瘦骨嶙峋的手腕,明明先前曾有无数人坐在那个位置,但偏偏在她身上,罗述莫名看出来一种孤独感。
“克洛诺斯,是古希腊的第二代神王。”容悦的声音轻轻响起,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韩曦然眼睛微微睁大了些,完全没想到容悦这么容易就坦白了,“他是宙斯的父亲,因为早先他的父亲曾预言,他将会被自己的孩子吞噬,所以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一旦他的妻子诞下一个孩子,他就会将这个孩子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