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没有说话,连咳嗽声也没有再发出。
我心里暗暗叫苦,顺着过道往前摸了过去,一边摸索着前进,一边左右张望,希望能看到他的身影。可是我越往前走越是心惊,所过之处,过道两边的囚笼没有一间是完整的,囚笼里面的人也没有一个是活着且又肢体健全的。
正在我往前摸索之时,忽然,一声很轻的呻吟声从我前方不远处传来。我心中一喜,暗道那人已经距离我不远,当即朝着那呻吟声跑了过去。
连着又走过两座囚笼时,我来到一座破裂的囚笼外面,那呻吟声变就是从这间残破囚笼里发出来的,而这座囚笼也是普通囚笼里的最后一座囚笼,再往前便就是重犯囚笼了。
朦朦胧胧中,我看到这囚笼柳木断裂,下方破了一个大洞,断木处血迹斑斑,囚笼边上正躺着一具被蜮虫撕破肚皮的囚犯。
这时,囚笼里那呻吟声一顿,消失不见。烟雾实在太大,我看不清囚笼里那人到底是什么状况,我捂住口鼻猛地深呼吸了一口气,朝囚笼里叫道:“喂,你还在么?”
那人没有回答我,我也没有闲工夫在囚笼外傻等,压低了身体,从囚笼破损的洞口钻了进去。刚一钻进囚笼里,眼前登时清晰起来。这间囚笼里一共关押着六名囚犯,算上囚笼边上那一个死囚,地上还有四名囚犯被扒开了胸膛。囚笼里一片狼藉,血液淌了一地,四处都是脏腑器官。
此时,有一名囚犯正靠墙坐着。这名囚犯头发披散,双眼紧闭,一张脸上苍白无比,他正垂着头不停地晃着脑袋,嘴里发出若有若无的声音。
我奔到他的身边,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道:“快醒醒,跟我一起离开此地。”
不过他并没有与我搭话,脑袋仍是在微微晃动着,像是已经被烟熏得发起了癔症。
远处的大火已经烧了过来,如果他一直是这副样子的话,只怕连我也都别想再逃出去。我不等他说话,将大刀别在腰间,扔掉手里的木板,双手抓住他的胳膊,轻轻一带,已将他背在身后。
将他背起之后,我又压低了身体,钻出了囚笼。站在过道里,我朝重犯囚笼望了望,当即狠了狠心,朝来时的路跑去。重犯囚笼或许还有生还的囚犯,可是如果我再去重犯囚笼去寻找的话,只怕人我救不出,就连自己的命也会搭进去。
能救一个算一个吧。
往回跑了些距离,我便看到了熊熊的大火,这大火烧的很快,但凡火星沾到死囚身上便会突然烧起火来。就像是火碰到猛火油上,一点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