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面上露出淡淡的笑:“公主所说,亦不无道理,只愿公主能谨记今日之言,毋只让它变为一纸空谈。”
“公主的课结了,老朽已没有什么可教授的,公主可自行离开了。”
辛夷懵懂着,但这也正遂了她的愿,她低声嗯了一声,案几上的书一本也不愿再要,一回头,看见自己的父亲正在不远处笑着望她,几分惊讶后,向着远处的凉亭走去。
路过景帝,欠身行礼后,景帝笑道:
“随父皇一起去逛逛园子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园中,沉默良久,景帝问道:
“涂山淞走了?”
路辛夷点点头。
景帝有些怅然地望着远处:“原以为你会和他一起走。”
路辛夷撅着嘴:“他自有他的命运,我自有我的路,与君同舟渡,达岸各自归。”
景帝笑着没有多说什么,此时此刻,辛夷心中突然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样的散步,可能是今后少有的和美情景了。
她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困扰自己很久的问题:
“父皇,儿臣想问您,为何当初,所有人都认为儿臣会嫁给怡王世子,您却安排了一个没什么地位身份的涂山淞?仅仅是因为儿臣病重吗?您就不怕流章因此失了臣心吗,景国正是用人之际。”
景帝笑了几声:“袅袅,寡人自知,比起列祖列宗,不算一个好皇帝,可寡人想做一个好父亲。”
说罢,父女二人看着满池的薄雪,清风送来笛声,一时间,竟觉得这风中也夹杂了丝丝暖意——春,竟然这么快就要来了!
辛夷望着景帝,细细观察下,才惊觉,不过短短几日,这位还算风华正茂的皇帝,两鬓竟生出了丝丝白发。
“袅袅,你是不是想问父皇,为什么在此危难之际,还总安排你们来学这坐而论道的飘渺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