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德林终于抬起了头。瞳孔内是一种人类试图说服自己时散发的不确定。

“沃尔，我只说一次，但我确定当时我没有出现幻觉。”

德林的表情保持着一种坚定，与他的瞳孔有些不同。

“我的人体观测仪无法直接对人体血液进行智能分析。最多只能进行传统的放大倍率观测。”

“但那天我清楚的看见她血液中的一小块血红细胞一瞬间有一半变成了蓝色，可这一半蓝色在不到1秒内迅速的消退，不是完成融合的那种恢复红色，而是像退潮时的消退。”

“这是我仅有的一次看见CX对细胞的融合过程，你知道的，CX在第三阶段才会变蓝。”

德林说完，看着瞪着双眼，一脸不可置信的沃尔。

“德林，你知道你说了什么吗？你看见了？用眼睛看见了CX的融合过程？”

“对，CX感染者第二阶段全身动脉会肉眼可见的肿胀变红，你看见的那一瞬间一定是CX的融合所表现出的蓝色。”

“也就是说CX在人体高温下进行融合会显现出一瞬间的蓝色？”

沃尔越说越激动。

“可是，德林，那么短的一瞬间，就算蓝色是褪去的，你怎么知道那不是完成了融合？”

沃尔很震惊，这是他第一次听见有人告诉他看见了CX的融合过程。也许他可以在这上面找到些什么？但即使震惊，作为疯子的严谨依然让他继续向德林确认着。

德林没有立刻回应，瞳孔中依然有着不确定。可脸上的坚定也毫无变化。

“沃尔，我无法从科学的角度确定。但我从我个人的感觉出发，我认定那是CX转变受阻，甚至是失败的表现。”

“我个人，非常确定。”

听完德林最后的回答，沃尔皱了皱眉。这不是对于德林凭借感觉论证的反感。相反，作为资深的科研人员，他深知人类在某一件事上积累了丰富经验后所产生的某种感觉有多么可怕。酝酿效应有时对于他们科研人来说就像是一种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