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圣徒(终)

湛月沉默地思索着,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思考出来。

“圣徒大人!”

门口传来吉亚洛的呼喊声,打断了湛月的静思。

湛月揉了揉眉心,下床,打开了房门。

“有什么事?”

湛月看向一身黑白色礼服的吉亚洛。

他兀地产生了一阵恍惚。

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觉得记忆中的那个堕天使就这么跨越时空站在他的面前——不过,眼前的这位,她的光环是白色的。

吉亚洛往后退了一步,轻声开口。

“教宗和其他的骑士要启程去往炎国的皇宫,商议一些事情——嘛,都是教宗用来糊弄的无关紧要的事情,所以,您听听也无妨——您要一起来吗?”

去皇宫?

湛月微微一怔,随后,他颇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

算了吧,要是他跟着拉特兰人一块儿进了皇宫,说不定那皇位上的小皇帝,还有那个太后,会慌成什么样呢——指不定湛月前脚跨进大殿,后脚一堆卫兵就守着大殿门口虎视眈眈了呢。

吉亚洛看到湛月摇头,似乎有些遗憾。

她微微欠身,行了一个莱塔尼亚的礼仪。

“我知晓了,打扰您了,不好意思。”

“没事……”湛月挠挠头,“那我继续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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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太后站在皇宫的最高处,眺望着远处,京城的城门口。

“那些拉特兰人走了?那位也跟着走了?”

她的影子微微波动,那道沉闷的女声随之响起。

“是,那位‘湛月’,坐上了拉特兰人的车辆。”

太后沉默下去。

高处冷冽的寒风刮过她带着岁月刻痕的脸颊。

“太后,要不要……”

那道女声再度响起。

“闭嘴。”

太后低声呵斥了一声,打断了女声的话。

她再度深深看了眼城门口的方向,似乎能透过空间,看到坐在拉特兰人车辆中的湛月一般。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去。

两相安,便是最好。千年以来,魏氏不遗余力地消除湛王的影响力,也没见湛月找麻烦——现如今,她一介女流,苦苦支撑着这虚弱的朝堂,还是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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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如果恢复了元气,必须……

太后心里盘算着,下了高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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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特兰车队,最中间的那一辆。

车内的气氛有些沉默。

湛月不说话,吉亚洛不说话,教宗不说话,开车的教宗骑士看到他们仨都闭着嘴,也干脆不说话。

湛月和吉亚洛坐在车子的后排,两人分得很开。

湛月靠着车窗,微微闭上眼睛养神。

“湛月先生。”

出乎意料的,教宗开口了,打破了车内诡异的沉默氛围。

湛月左眼依旧闭着,右眼微微分开一条缝隙,透露出一缕血色的光芒。

“干嘛?”

他的态度不咸不淡的。

即使和教宗一块儿住了三天的客栈,湛月和教宗——准确来说,是和这伙拉特兰使者团的大部分人的关系没有一点的拉近。

教宗也不在意他的态度如何,他并没有看湛月,平平注视着前方。

“你是源石病患者吧?”

简短的几个单词,让车内的空气猛然陷入比沉默更让人不快的沉凝中。

湛月瞥了眼自己手臂。

完好无损的衣物之下,悄然藏匿着一块极其细小的晶体。

他已经很注意不要让身体自己恢复了,实际上,他还是挺想试试改变一下拉特兰的“律法”的。

也不是说为了吉亚洛——他湛月到底是巴别塔的人,而如果未来还有“罗德岛”的话,他也会是罗德岛的人,为源石病人争取一下,也无伤大雅。

而且,小乐小安以后的工作可不安全,虽然原剧情中,她们并没有感染源石病,但做长兄的,能提前帮她们扫清一点威胁,何乐而不为呢?

不过……

“你怎么知道的?”

湛月用余光看了眼吉亚洛。

吉亚洛似乎很紧张,她面上没什么表情,但两只手却死死握着自己的短笛,根根青筋在白净的手掌上清晰可见。

教宗转过头来,和善一笑。

“你也没有多么隐蔽自己啊?前两天,在客栈的厕所里,你就毫不避讳地撸起过自己的袖子——在洗手的时候。”

吉亚洛松了口气。

湛月耸了耸肩。

“好吧,那,对此,你有什么意见吗?”

教宗把头回正。

“我?我没什么看法,毕竟你是‘主’特意点名要见的‘圣徒’,就是你不是人,我都会把你好好带到‘主’的面前。”

“不过,”他话锋一转,“出于对拉特兰居民人身安全的考虑,还请阁下不要轻易出现在市民面前。”

湛月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说了这么多,结果还是绕到了“限制”这一方面上了。

什么“源石病”,扯这个,只是不想让湛月在拉特兰随便乱跑而已。

湛月重新闭上眼。

“我知道,‘圣徒’阁下。”

车内又陷入沉默。

开着车的教宗骑士倒是几次都想开口,和教宗说些什么,但都被教宗瞪回去了。

而吉亚洛,也是频频偷窥湛月,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自己咽了下去。

湛月对此表现得浑然不觉,他只是平静地闭着眼,身体随着汽车的摇晃而自然地摇晃,不一会儿,一股困意传来。

路途遥远,先睡一觉吧,估计也没谁有那个胆子袭击这支由教宗骑士组成的车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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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之后。

拉特兰。

湛月一手扶着自己脖子,扭了扭。

坐了好几天车,虽然身体上没什么感觉,但心里总觉得哪里酸。

路上没什么波折,唯一值得说道的,就是在路过卡兹戴尔周围的时候,遇到过一些萨卡兹拦路抢劫。

显然,一些散兵游勇,完全不是这些教宗骑士的对手,在教宗骑士们单手挑着自己的重型加特林下车,狂笑着扫射几轮之后,那些抢劫的萨卡兹丢下几具含金属量极高的尸体,就灰溜溜逃走了。

这不禁让湛月回忆起了自己以前和W在卡兹戴尔当雇佣兵,抢劫过路拉特兰商队的日子。

现在想来,还真是有些羞愧——毕竟湛月身上还挂着一个“圣徒”的名号呢。

且不说这些,在抵达拉特兰之后,湛月便跟着教宗,马不停蹄地一路到了城内的大教堂。

时隔多年,再度回到这里,看到那尊熟悉的石刻雕像,湛月不免有些感慨。

不过,还没等他有什么确切的感想产生,教宗就挥挥手斥退了随行的教宗骑士们,偌大的教堂里,只剩下湛月和教宗两人。

湛月看到他这副架势,耸了耸肩,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教宗向前一步,走到那尊石刻的雕像之前,左手抚心口,微微低下头颅。

“主,我已归来。”

他头上的光环一闪一闪的。

湛月揣着手,静静看着。

教宗抬起头,回头看了眼湛月,皱了皱眉头,他似乎纠结了一会儿,但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他没说什么,只是退下了。

“轰隆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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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晃动。

一个漆黑的洞口在晃动中显露出来。

湛月放下揣着的手。

真熟悉啊。

不过,和上回不一样——这次没有亮起火把,漆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