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了脚步声。
“你没事吧?”
有个声音问。
“救我,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能含糊地说。
“抬起头来,看着我。”那个声音这样说。
楚楠艰难地仰起脑袋,可那炫目的、寒冷的可怕白色依旧在他的眼中,他的世界里盘旋,铺盖,他从内到外都是一片压抑的纯白色……像是光,像是死亡——死亡不该是黑色的吗?
“我觉得我快要吐了……”他胡乱地说。
“别怕,看着我。”那人只是说。
“……”楚楠眨眨眼。
“别怕,已经没事了,你和我在一起。”那人的双手抚上他的额头,双眼,最后摸了摸楚楠的头。
那是一只没什么特点的手,既不修长也不宽厚,只是很普通,很普通的,没什么特征,不值得辨认,但它轻轻地搭在自己的脑袋上,揉揉头发,世界的一切就安静了,深藏在白色后面的,那些晕眩的色彩一刹那便远去了。
那层白色轻柔地落下,像是襁褓的裹布,柔软地搭在冒险者赤裸的身上。
那只手将裹布从他头上摘下,揉了揉他的头发。
“别怕,今后,你将与我同在。”那人微笑着说。
楚楠眨眨眼,他终于看清了那人的模样。
就像那只没什么特征的手,这也实在是个没什么特点的人,披散着黑发,一张平静的脸,荆棘与橄榄的花冠是他仅有的点缀,形似古罗马‘托加长袍’的罩衫将那人瘦削的身体笼罩——他既不高大,也不强壮,只是温和的笑着,只是温柔地摸着他的头。
“我这是……讲男同笑话太多被贬进男妈妈天堂了吗?”楚楠艰难地说着怪话。
男人微笑,他起身,抬手挥散了周围的白光,接着转过身,对楚楠点点头。
“站起来,男孩,我与你同在。”他伸出手。
楚楠强忍着呕吐地欲望抓住那只伸来的手,虽然还没有搞清楚这家伙是谁,但如果自己吐在了人家的白色长袍上,那估计是免不了要被一顿暴打的,他只能按着胸口、尽可能地挺胸抬头,别让自己的胃容物别被压力和重力拉扯出来。
男人一句话也不说,他只是微笑地看着楚楠,点点头,抬手摸了摸他的脸。
“……哥你别这样,我这两天被太多男同包围,整得有点过敏……”楚楠含糊不清地说。
“……”那人只是微笑,最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脸:“欢迎来到这美好的世界,我故乡的旅人。”
“!”楚楠眨眨眼,突然打了个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