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降陈槟,张崇义并没有高兴太久,刚回到潼关,斥候送来密报,范进正在着手准备攻打崤关。
粗看过去,似乎是张崇义东西两面包围了范进。
然而张微貌似只有三万兵马渡过大河,既要防守刚刚到手的崤关防线,又要分兵镇守大河南岸的各处要塞,还要防备陈留城可能出现的偷袭,每个地方的兵马注定不会很多。
处处分兵,处处势弱。
虽说还没有收到张微的具体情报,但根据张崇义杨千钟的分析,崤关最多只能留下一万兵马,再多的话,大河南岸的各处要塞就要告急,容易遭到各处势力的反噬。
兖州陷入大乱,各郡纷纷起兵反抗范进的暴政,但是范进在兖州还留了一些兵马,他们两方面打的热火朝天,未必不会觊觎大河南岸的要塞。
西边的张崇义也不乐观,潼关精兵前些日子消耗大半,所剩不过一万多,向烈带来的三万新兵不堪重用,就连协助防守潼关都让张崇义心里没底,哪里敢带他们去河南郡境内?
因此名义上说是两面夹击,其实不过是吓唬人的纸老虎,根本没有伤人的能力,张崇义甚至派不出一支援兵去河南郡。
杨千钟早就预见到了这种尴尬的局面,潼关大战爆发后,他连日来忙前忙后,没有好好休息过,接到张微送往京城的密报后,马不停蹄地来到潼关报讯,筋疲力竭,软绵绵地靠在石屋的木凳上。
“大将军此次突然渡河杀进兖州,抢占了崤关要塞,手里的兵马却捉襟见肘,范进若是大举挥师崤关,他们未必能够挡得住呀,这可如何是好?”
张崇义的目光依次在所有将领脸上扫过,希望有人能够挺身献出锦囊妙计。
薛焉徐霖贺中云尉迟璘王宝山都感到无计可施,唯独陈槟笑了起来。
这点笑声在气氛凝重的石屋里格外刺耳,众人不约而同地看着他。
杨千钟听出他的笑声中好似有百万雄兵,成竹在胸,不禁好奇道:“陈将军,如今形势危殆,有何好笑?”
陈槟霍地站起身来,握着拳头看向张崇义道:“陛下,末将实在不知道你们到底在担心什么?”
“大燕国是天下最强的势力,陛下所占的地盘,幅员辽阔,兵多将广,钱粮充足,全天下的诸侯都在害怕被我们吞并。”
“范进也对我们畏之如虎,所以才有三路联军伐燕,你们为何会畏惧范进呢?”
“范进若是听从我的计策,继续围着潼关穷追猛打,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可是他目光短浅,半路退兵回河南郡,如今还想攻打崤关,简直是自寻死路,有什么必要怕他呢?”
众人满腹狐疑地看着他,都不知道他说这种大而不当的空话有何意义。
张崇义的地盘大,人口多,钱粮富足,然而眼下是兵力青黄不接的三月春荒,几万精锐被常羽葬送于弘农郡,十几万新兵还没有形成强大战力,如何跟范进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