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崇义抬头看着她们,诧异道:“你们怎么都来了?”
“听说苏妹妹身体抱恙,我们过来看看,怎么好端端的就病了呢?”
郦宛丘的语气带着些许幽怨,从进皇宫以来,张崇义就被蒲舒儿勾走了魂,夜夜留宿凤凰殿,眼里哪有她们的影子?当真是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她们这是假借探视苏清人病情的名义,来御书房寻夫来着。
张崇义自知有愧于妻妾,讪讪而笑,将郦宛丘拉在怀里柔声安慰。
苏清人的病情缠绵数日,一直住在御书房里,张崇义每日亲自喂药喂粥,照顾的无微不至。
郦宛丘等人羡慕的要死,恨不得自己也生一场病。
她们时常以探视为名来到御书房,一坐就是大半天,言之凿凿是陪苏清人聊天解闷。
但明眼人都清楚她们是耐不住后宫寂寞,想方设法守在张崇义身边,唯恐张崇义夜里偷偷跑去蒲舒儿的凤凰殿。
时近年末,天寒地冻,永安城的情况越发严峻,周边难民潮一波接一波,简直是无穷无尽。
各郡县用于赈灾的粮食严重短缺,户部辛苦采购回来的粮食,一批批分发下去,不到旬日就告罄。
城里城外随处可见沿街乞讨的难民,一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路边时不时就有难民倒毙。
据京兆府上报的数据,各地每天饿死的难民竟有四五百人之多。
张崇义看着这些触目惊心的数字,不由倒抽凉气,急忙派人传唤左仆射李千秋户部侍郎诸葛长虹到太极殿偏殿议事。
“为什么越近年底,难民越救越多,饿殍越来越多?”
空旷肃穆的偏殿里,张崇义将京兆府的奏章狠狠地摔在李千秋坐席前,满腔怒气难以掩饰。
李千秋诸葛长虹这些天折腾的心力交瘁,神情极为狼狈,须眉都无暇打理,如蓬松枯草覆盖在皱巴巴的脸上。
“陛下,我们接收永安城的时候,大旗户部仓库里的存粮原本所剩无几,又被乱兵洗劫过。”
“这几个月既要对外用兵,又要招兵买马,还要救济不计其数的灾民,今年关中地区旱蝗灾害接踵而来,粮食收成只有往年的半数,地主豪强都没有多少余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