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静的清凉殿内,四面烛台上点满了红烛,姜无媚懒洋洋的趴在锦被中,张崇义用药膏替她涂抹伤口。
她自幼习武,二十一岁前一直在混迹江湖,以前的旧伤旧疤着实不少。
这些年在将军府里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常年用珍珠药膏养护身体,许多伤疤接近淡化,总算是恢复了光滑白皙的皮肤。
谁曾想此次又添了十几道纵横交错的伤疤,手臂肩膀后背各有几处,张崇义都为之叹息。
他涂抹一个伤口,就发出一声唉声叹气,真正的伤在她身疼在我心。
姜无媚倒是非常安静,似乎是因为感到愧疚,右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揉搓着褥垫。
张崇义替她擦完药膏,情不自禁趴在她香肩上舔了一口。
姜无媚如遭雷击,娇躯微微一颤,扭头歉然看着他道:“陛下,这次是我不好,都怪我害的你陷入险境,我以后会很乖的,再也不会缠着你出宫了。”
张崇义捧着她的玉颊,亲吻她的额头,轻声道:“夫妻之间说这些话就见外了,要怪就怪我没本事,没保护好你,害你受了重伤。”
姜无媚眼中闪烁泪花,双手将他搂在胸前,嘤嘤啜泣。
张崇义见她情绪不佳,顺手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烛火幽幽满床春色,总算使她消除了心魔。
后宫之中,清凉殿的规格仅次于椒房殿,品阶极高,向来是贵妃的住所,如今其他宫殿没有主人,宫里一千多名太监宫女倒有大半围着清凉殿打转。
当夜张崇义留宿清凉殿。
姜无媚掰着手指数了数,这是他近三个月里,第五次住在清凉殿。
殿外的寒风格外凄厉恐怖,殿内却没有一丝寒意,张崇义许久没有踏踏实实睡过安稳觉,这夜搂着姜无媚一觉睡到大天亮。
次日张崇义大会三省六部重臣在太极殿偏殿议事。
分别是中书令杨千钟、侍中张居贤、尚书省左仆射李千秋、卫将军向烈、镇国大将军兼兵部侍郎冯礼、吏部侍郎戴梦龙、户部侍郎诸葛长虹、礼部侍郎穆恪、刑部侍郎陶卿、工部侍郎段绾等。
陶卿段绾都是步兵将领出身。
陶卿原是罗明玉麾下的副统领,执掌过一段时间的步兵赏功刑罚。
段绾是步兵的前锋营主将,专职负责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修建营寨等工兵事务,二人均是量才使用,专业对口。
如今最尴尬的只有礼部侍郎穆恪。
他原是杨千钟的助手,大将军府的参赞幕僚,虽说是明经出身的秀才,熟读四书五经,以前辅佐杨千钟处理政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