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登默不作声听了半天,小声插话道:“将军,你只计算了交战的情况,可是你有没有计算一下。
我们现在被困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飞将军岭,往前往后都要走几十里路,既不知雷绒大军此时身在何处,也不知青奴大军究竟会不会倾巢围剿雷绒大军。
倘若青奴大军不理会雷绒大军,而是躲在营寨里守株待兔呢?那我们只能望洋兴叹了。”
张崇义刚点燃的斗志就被他一盆冷水扑灭。
他们这支骑兵走岔了路,无法在定襄主路上替雷绒的步兵扫清障碍,青奴多半会派小股骑兵沿途袭杀步兵。
雷绒只能被迫以盾牌防护,缓慢推进,速度怕是不到预期的一半,估计现在还没走出三十里,没可能在天亮前推到青奴营寨附近。
倘若半路被大队骑兵围困住,不管是组成盾牌防御阵型,还是立刻启动冰雪铸城,都会丧失了先机。
青奴骑兵有了防备,后面的几十里路靠着盾牌节节往前冲,每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必须用人命开出一条生路。
最怕的是青奴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也在定襄城外用冰雪铸造一座城墙,挡住雷绒大军的救援道路,埋头死磕缺兵少粮的定襄城,那可就适得其反了。
不用阻击多久,在这天寒地冻的北地,缺兵少粮的城池最多只能撑三五天。
雷绒步兵难道能在三五天内突破六万骑兵的防御线?
别说两万步兵,就算给他两万幽州精骑,张崇义也不敢夸下这等海口。
众将神色黯然,颇为沮丧。
韩克礼揉出一团雪球,狠狠地砸向远处的雪岭,叹气道:“要是此处有路通往定襄城就好了。”
霍云霓俏生生道:“大将军,你们真敢用这四千骑兵,去偷袭青奴的营寨么?”
张崇义无精打采地瞥她一眼,对这个擅自随军的并州郡主毫无好感,懒得回答她的话。
霍云霓有些恼火这位年轻将军的目中无人,心想你也比我大不了几岁,总是装作老气横秋的样子?
不咸不淡转身指着雪岭后,意有所指道:“哎,就知道某人胆小如鼠,不敢冒险,你要是胆子大一点,我倒是知道一条小路,可以穿过飞将军岭,直插定襄城下。”
张崇义等人齐齐望着她,眼中露出又惊又喜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