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寒地冻的大雪天,两支大军等待着会师,结果被他带错了路,这种贻误军机的大罪够他砍头十次。
年轻向导吓到脸如猪肝,噗通一声跪倒在雪地里,磕头道:“大将军,我不是故意带错路的,实在是大雪改变所有道路的面貌,我真是无辜的。”
张崇义心平气和地盯着向导,从他清澈慌张的眼神不难看出,他确实是无心之举。
这样的大雪天,所有山岭树木巨石路标都指望不上,迷路也怪不得任何人。
霍云霓又是好笑又是鄙视:“我说怎么会拐到飞将军岭呢,原来你们是迷路了,现在怎么办?是原路返回,还是绕道云中方向过去偷袭?”
张崇义从韩克礼手里接过行军图,在图上找到标记飞将军岭的地方。
此处位于定襄城西南方,从直线距离估算,距离定襄大概三十多里,距离最近的青奴营寨大概还有二十多里,等于绕着定襄城走了一段弓背路。
怎奈两地中间隔着山峦湖泊,没有通行的道路。
如果一直沿着主路往前走,向西三十里路,到达飞将军岭的尽头掉头向东,前前后后加起来要走八九十里路,距离天亮只有两个多时辰,铁定无法在天亮前抵达战场。
此时如果沿着原路返回,还要多走五十里路,届时铁定会跟雷绒大军失去联络,天亮时他们只能被迫撤回武都,这一天一夜算是白折腾了。
雷绒说过定襄城里的粮食只够支撑两天,这一天一夜过完,粮食又少了一天,只剩下一天的供应量。
怎么看都是进退两难的处境,张崇义顿感茫然。
韩克礼四处看了看,小声道:“将军,你觉不觉得有点古怪?”
张崇义嗯了一声,抬头看着前方那座耸起的雪白山岭,心不在焉道:“是有点奇怪。
青奴哨骑早就发现了我军的行军路线,按理来说应该会派小股骑兵不断袭扰,可是我们一路走过来,青奴的哨骑越来越少,就连零零散散的袭扰骑兵都没见到一个,咄咄怪事。”
韩克礼的脸上挂着显而易见的微笑,呼出一口雾气:“将军,你说青奴为何不搭理我们呢?连一个营的小股骑兵都不派,这与青奴的用兵习惯可不太相符。”
张崇义的眸子越来越深沉,缓缓转头盯着韩克礼,飞快转动着念头,疑惑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