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骆想死的人都有了,一脸愤慨,恨恨道:“我只是气胜初阶,她是气胜中阶,得了王妃的真传,红霞漫天剑法练得出神入化,我们不敢下手太重,她打我们却是往死里打。
呵,要不是我说了一堆好话,她都差点把我绑起来,直接带着武都这两千人去定襄了。”
张崇义目光深邃,悠然望着倚马啃干粮的霍云霓,心想这货跟以前的姜无媚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姜无媚这两年性情大变,从江湖气改为贵妇气,霍云霓这种外柔内刚绵里藏针的性子,估计很难改变。
此时一阵北风呜呜吹来,将地上的一些碎雪刮得随风起舞。
张崇义把韩克礼寇登等将领聚拢起来,在雪地上摆好毡布,铺开行军图,商议下一步的行军部署。
不远处的霍云霓桃花眼微微一挑,脖子似乎伸长一些,饶有兴趣地偷瞄张崇义等人,脚下不知不觉开始碎步移动,很快就移到了张崇义等人旁边,竖起耳朵偷听谈话。
众人颇为好笑地看着这位外表温柔如水、性格桀骜如钢的少女,从来没见有人如此光明正大的窃取军机。
张崇义似笑非笑地警告她:“小郡主,我们在商议军情大事,你这样偷听,我们是不是该把你当作谍子给抓起来?”
霍云霓故作无辜地眨着清澈的桃花眼,甜甜笑道:“大将军,你大概忘了这是在并州,我是并州的郡主,我想站哪里就可以站哪里,我想听什么就可以听什么。
倒是你们,千里迢迢跑到我并州来商议军情,我难道不应该听一听看一看,你们是不是对并州图谋不轨?
听说你们今年在打冀州的魏郡,谁知道你们打完魏郡,会不会顺路去打并州的上党呀,对不对?我肯定要监视你们的一举一动。”
张崇义等人被她随意一番话弄得啼笑皆非,她这话看似说者无心,要是被有心人拿来大做文章,怕也是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骚动。
如今各州诸侯为抢地盘打的热火朝天,尽管并州军民上下都知道张崇义是来援救并州,但是谁能担保张崇义不是假途灭虢?
就算本来不是假途灭虢,会不会搂草打兔子?会不会故意等到青奴攻破定襄城,张崇义趁势偷袭并州兵,抢占代郡雁门?
韩克礼情知这话可大可小,阴沉着脸威胁道:“霍家郡主,你不要在这里信口开河,你要是再胡言乱语,挑拨幽并之间的睦邻友好关系,我们大可以就此退出并州,让你们自己去救定襄。”
霍云霓立刻醒悟到自己触犯了两州大忌,这番话着实有挑拨离间的嫌疑,真要是被并州本地有心人听到,怕是立刻会引起相互猜疑,说不定还会有人造势驱逐幽州骑兵。
于是小嘴一撅,忸怩道:“我嘴快说错了话,请你们见谅,不过我敢拍胸脯保证,我绝对不会泄露你们的军情,你们就让我听一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