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观内。
熟悉的白骨堆中,林墨在下面不断翻找着,缕缕鬼气震荡,将白骨卷起。
林墨眉头紧皱,据沈千秋的神魂记载中,若是像要炼化茵茵这样的异体,必须要血亲之人当做枷锁,这白骨下的祭坛中,应该会有洛晚凝尸骨才对。
“尸骨.....不对。”
林墨猛的抬起头,看向坑洞两侧,洛晚凝乃冰肌玉骨,那次茵茵记忆中,她无比虚弱,就是将玉骨给了赤合。
可自己见到的赤合皮肤依旧如同干瘪树皮一般,想来应该是失败了才对,而炼化茵茵还需要血亲封锁。
林墨沿着坑洞转了一圈,又绕到祭坛上,目光微凝,蹲下身子仔细观察着,手摸到一个凸起,随手按下去。
咔嚓,咔嚓。
祭坛发出机扩般的声响,弹出一个暗阁。
只见其中一个染血的画卷静静的搁置在里面,林墨将其拿出来,看着上面干枯的血迹,回过头瞥了地面上的茵茵。
茵茵眼帘低垂,双手紧紧抱住膝盖,头无力倚靠在手臂上,嘴唇抿得紧紧的,看到林墨找到一个画卷,沉默了好久,淡淡开口:“找到了,便拿上来吧。”
林墨摸着有些发凉的画卷,挤出一个微笑,一跃而去,顺势坐在茵茵身旁,两腿耷拉在坑洞里,想说些什么,张张嘴又抿出,随后挤出微笑。
假装漫不经心的将画卷打开:“我们来这儿,不就是为了它么,不管怎样,既然寻到了,那便是好事,对么。”
“嗯....”
茵茵,抬手想要将画卷拿到手里,又停下来。
画卷在林墨手中缓缓展开,是一幅仕女画卷,画上一个的女子极美,在木屋前轻舞,那样貌正是成熟一些的洛晚凝,女子衣服是凸起来的,像是染了色沾上去的,林墨手摸向衣服,手感微凉,脸色有些不好看。
“人皮.....”
“嗯。”
茵茵点点头,盯着画卷上的女子半晌,终究是抬起手轻摸过霓裳,随即一指点在画卷上。
黑色火焰升腾,不消片刻,燃烧殆尽,灰烬飞散,重归于天地之间,一女子虚影浮现背对着两人白衣飘飘,女子回头看向两人,随即如云烟般消散,残存的神魂也仅仅维持片刻。
茵茵与她挥手告别,低下头衣袖掩面。
林墨伸出手指尖还未触碰到茵茵,茵茵便化为缕缕鬼气融入林墨体内,只留下哽咽的一句:“离开吧,林墨,我累了。”
林墨叹息一声,站起身缓缓向殿外走去。
阴沉沉的天又轻飘飘的下起雪来,不紧不慢,片片零零。
“呼.....”
林墨站在殿门口,心神微颤,猛然回身,扫视了一眼大殿,回想起初来之时,又扭头看向那小土堆,雪下的紧了些,慢慢附上一层白衣。
寒风扑面,脑海中不自主的想到元家祖坟白骨珠冢,又想到相国寺一别,再也未能见面的智善,摇头苦笑喃喃道:
“我还是没能找到归属感,或许人本就没有归宿,世间辽阔,也不过是走到哪葬到哪罢了。”
“可我.....不甘心。”
......
安夏府,镇世司内,雪断断续续下了数日。
冷风横扫,风雪漫卷,直扑廊檐之下。
一个个面色稚嫩的司卫打着寒颤在吏司排着队登记,一个旗官拿着名单点着名:“我点到名的,进去之后报上修为,若是还未入品,也要说清楚,再说想要去哪司,知晓了没?”
旗官轻咳两声,再次说道:
“镇世司分外千司,内千司,外千司主掌异事,对外事宜,缉拿,查办,驻守。
而内千司分为,吏司,库司......对了,还有一点,若是修为不足,或是两年内未入品者,都要下放到各郡当中,五年内还未入品,那就只有两条路,一是走内司,寻一看守之职,二是领上当月五倍俸银,退出镇世司,都知晓了吧。”
“是,大人!”
“我乃旗官,旗官看着挂了个官字,其实不入官职,是辅佐百司的,我姓冷,你们该怎么唤我?”
“是,冷旗官。”
“嗯,接下来点名。”
冷旗官拿着手中的名单,看向一群朝气蓬勃的年轻人笑了笑,今年也不知怎么回事,居然赶在年关招人,一旦入了镇世司,轻易可不得回家探望,更不可擅离职守,前车之鉴呐,若是其他人想必早就被押入牢狱之中.....
“安夏府,李奉。”
“在。”
“平安府,张婕。”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