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内的气氛有些怪异。
高有道垂首低眉走着小步如奴婢一般,从侧屋拿来上好茶水,放在桌上之后,又将凳子搬到陶天成对面不远,蹲下身子连擦带吹,谄媚的弯着腰让林墨坐下。
恭敬的站到身侧,一言不发。
林墨一撩衣袍,坐下之后就直接掏出令牌,靠着椅背,翘着二郎腿略带不屑的看着陶天成。
陶天成眉头紧锁,看着高有道欲言又止,派他去骆安镇杀人,结果带回来一个尊者,偏偏自己还从未听说过此人,眼看林墨又掏出令牌,对尊者令熟悉无比的陶天成一眼瞧去就知道是真的,只是尊号再另一面未能看到。
可看那高有道躬身侍奉讨好的样子,比在他身边侍奉还亲,心里有些不舒服。
堂内安静了片刻,林墨收起令牌,抬手指了指一旁桌上的茶杯,同时看向陶天成问责道:“顽侏尊者,于十年前受命来这西域,杀玄月山庄之主,鸠占鹊巢,享着教内的信徒的供奉,却没上缴过任何珍宝.....”
高有道双手捧着茶递到林墨身前。
林墨手捏茶盖,吹了吹热气,瞪了眼高有道:“还不给你师尊敬茶!”
“哎!哎!”高有道连忙走到一侧背对着陶天成将指尖缝隙的粉末撒入杯中,恭敬的跪在陶天成身前,低头恭敬道:“师尊,您喝茶!”
“哼......”陶天成伸手接过,实在忍不住一脚踹在高有道的肩膀,现在想起来自己是你师尊了,敬茶还要别人来说,随即笑呵呵的看向林墨:“教内在位的尊者,共有七位,本座怎么不知教内又多了一位尊者?”
“啪嗒!”林墨手中的茶杯炸成粉末,手指敲在扶手上,缕缕鬼气从身上飘出,略带温怒的看向陶天成:“哦?不知?师媚儿去了趟大虞你知不知?”
“自然是知晓的。”
“她是受圣尊安排,迎本座回教的,你又知不知?”林墨不待陶天成说话,站起身负手而立:“本座受圣尊之令,潜伏在大虞境内,直到秘境开启,为我教从天一道慕容星河手中夺得那献祭破界之法!”
“那秘境本就是我玄仙教的,本座卧薪尝胆,潜伏百年!终于寻到机会,可没想到......”林墨看向陶天成,冷冰冰的道:“泼天的功劳,碍了您的眼,本座记得不错的话,你不过在尊者中排行第六,要不然也不会流落到这贫瘠的西域!修为不高,胆子倒大。”
“你!”陶天成微眯着眼,那大虞秘境开启的事他也知道,倒是没想到会是教内的遗址,难怪前些阵子师媚儿去了趟大虞,可又为何让自己去袭杀眼前的人,自己还有她的信件,就不怕暴露出去么,还是此人当真有问题,沉吟片刻,开口询问道:
“哎,既然是误会,那说开就是了!不过可否让我看眼你的腰牌.....”
陶天成摆了摆手,轻声道:“不是不信,只是事关重大,还需验证一下,若真是我教中人,本座亲自赔罪!”
“好!”林墨将怀中令牌丢过去,面露犹豫之色,看了眼高有道,叱责道:“去侧屋在取个新杯子来!顺便备些吃食!”
待到高有道离开,又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丢过去。
陶天成看着第一块令牌,渡生尊者,刚要出手,只见林墨又抛出一块令牌,下意识接到手中,眼前的令牌,雕刻更是繁琐。
想到渡生尊者一脉的传承,试着将鬼气渡进去,令牌发出幽蓝色的光,抬头看向林墨,颇为震惊:“还真是.....教内传闻,渡生尊者一脉消失在大虞,没想到是奉了圣尊的令么?那有流言说你们与圣尊不合......”
陶天成瞧着林墨幽幽叹了口气,若真是论起来,渡生尊者这一脉,与自己也差不了多少,都是不受重视,不,渡生尊者更惨,去大虞潜伏这么久,不知怎的,瞧着林墨有些亲近。
林墨手指微曲将令牌吸入手中,面露忧愁,叹口气,缓缓道:“我这一脉确实与圣尊不合,师尊仙逝之时,也是郁郁而终,一直想着重回教内。”
“可没想到....”
林墨气愤的看向陶天成,高声道:“潜伏百年,又拼死夺下破界之法,为得不过是完成师尊遗愿,去看看师尊每日每夜所思所念的玄仙教是什么样子!可是!不过刚入西域,刚进骆安镇,这回教的路!不过踏出了一步!便遭遇伏击!还是你!还是教内的亲人!!”
“哎,渡生老弟.....”陶天成看着慷慨激昂的林墨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他师尊遗愿也是回教,被发配边疆的感觉他懂,要不然为何一心炼制萱蕚珠,还是待着实力高些,重回中域么,悠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