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
绵绵小雨下的越来越紧,落在街道上,行人皆躲避在屋檐下。
石板路上,一队马车驶入一旁的客栈旁,守在门前的小二儿连忙上前牵过马绳。
有了长发的志忠撩开车帘,等到林墨走出之后,连忙跑到湿漉漉的石板上,跪伏下身子,待到林墨踩着后背走向客栈屋檐下,志忠这才站起身,从怀中取出些碎银塞到小二儿手中叮嘱上几句。
客栈里,林墨瞧了一眼,便走到靠窗的位置,外面下着小雨,小风吹过带来些凉意,撩了下身披的漆黑鎏边大氅坐下,手撑着下巴望向街道,裸露在外的手腕上有一条条紫色的纹路,蔓延在手掌上。
“大人?我们不去二楼么?那边还清静些。”
志忠小跑走来,扫了眼大堂内不断来避雨的人,岣着身子对着林墨说道。
“不过是休息片刻,有什么好挑的。”
林墨瞥了眼小心侍奉的志忠,笑了笑,看向窗外。
“哎,哎!大人说得对!”
志忠赔笑着,站在一侧不敢坐下。
他的那两个弟子更是乖巧,从掌柜那备上了几日干粮,也不进来,就直接蹲在大门口,啃起大饼,这些日子,师傅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天天念叨他们,一定要听大人的命令,还生怕他们不敬。
头上的假发太难受了,还是秃头的时候方便,也不知道师傅从哪弄来的。
“啪!”
惊堂木响起。
吓得志忠一个哆嗦,猛地扭头看向大堂,堂堂二品大能在林墨身前如此害怕。
大堂中不知何时已经来了个说书人。
“上回说道,相国寺被镇世司覆灭,蛟龙闹江水淹三千里!天下寺庙尽归朝廷所管!收缴万万两!以充国库,天下多灾之地,尽皆分发钱粮,当真是救活天下万万民!”
说书人双手抬起抱拳,对着上京城的方向拱了拱手。
“咱们这位陛下,那可真是雄才大略!英明神武!而我们大虞的守护神,镇世司更是新人换旧人!前些日子!陛下更是告示天下!镇世司为主, 当地府衙县衙为辅!哎?这是什么意思呢?”
说书人抿了口,桌上的茶,瞄了眼堂内的众人,吊了吊胃口之后,这才乐呵道。
“往后啊!镇世司的那些大人,可是有滔天权柄!像那些盗匪,命案,那些流氓,山贼,都会有镇世司的大人去参与,你们想想,那些人犯了事的人,还能有活路么?天下谁还敢做犯事杀人?往常府衙那些捕快,虽一心为公,但手段上到底是欠缺了些!”
“可这次不同往日,那些大人的手段那可是神鬼莫测啊!!”
说书人手中折扇一摆,轻轻呼了几下。
大堂内的听客倒是不满意了。
\"哎,这就是你说的啊?这不都是有公文的吗?谁不知道啊!”
“就是!而且,这也不见得是好事,镇世司权柄之大,可里面那些大人,我看这有些也不像好人啊!”
“哎?你这可别乱说,要我说,寺庙的大师才惨呢,往后我们还如何去祈福?”
一名书生打扮的人敲了敲桌面说道:“哎,这位大哥,你这是有所不知,朝廷法令也只是对那些大师有了限制,我等该去还是会去,该有的还是会有,这也是好事,听闻还重新丈量土地,救活了不少流民。”
“我大虞第一寺啊,就这样没了,哎,我小时候还见过那上面游历的高僧,那真是见不得人间疾苦,怎么会犯下那欺君罔上,勾连皇子意图谋反呢?”
“嘿,这有什么的,先帝尚佛,对相国寺多好,结果,那圣僧不但不感激,起了歪心思,居然还想扶持皇子登基为帝,让新皇再尚佛,我看,就是被迷了心,忘了自己干嘛的,修佛,就好好修佛,非要沾染皇族,自古以来,参与夺嫡的,不都是这般?站错位了呗!”
“不过听说从相国寺上运下来的财宝,那可是惊人的很啊!”
“哼,这不就是宰大户,养小人么?”
“慎言!慎言!我大虞虽说人言自由,可高谈阔论,从未有过限制,但还是小心些的好。”
“啪!”
说书人猛地拿着惊堂木拍在桌子上,这要是让大堂的客人们再说下去,说不得还得招来府衙的人,瞧着众人都看过来,这才轻咳了一声。
“咳咳,今日说的是上京城两个新鲜事!那京都巡察使,可是只有那几位!可偏偏有一位惨死在家中!那可是巡察使啊!听闻死相之惨,舌拔,肢断!现场更有佛门大能的遗留,惹的咱那位新司主震怒!搜查起相国寺遗留的高僧!遇到则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