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房间是特等病房,只供一个病人居住,因此包国维也猜到就是他就是薛令,
于是上前替他把杯子端到面前。
薛令转头,见到是当初救自己的那位军官,激动道:
“包大哥,您来了!快坐快坐!”
包国维这时候才完全看清薛令的模样,除了手脚和脑袋,浑身其他地方都被纱布包扎起来,
额头上也缠了一圈纱布。
“怎么样,看你这样伤势还挺严重啊!”
薛令将杯子中的水喝完后,有些庆幸地说道,“还好当时遇到了包大哥和那位张大哥,
不然我可能就被他们抓回去给打死了,
医生说没怎么伤到骨头,只是皮外伤比较严重,不过现在只需要静静养上一阵子就好了”
包国维闻言便放下心来,随即便开始跟薛令拉起了家常,
说起这个,薛令的脸色便带上了一丝悲伤。
原来薛令家本是杭州的富商,薛父在三年前一二八上海事变发生后,愤慨日军的罪行,
特意安排将薛令送去了美国学机械。
直到上个月在美国才收到家中叔父的托人带来的信,信中道薛父薛母在去省城的路上遇到山匪,
加上随行的二十名随从家丁,一块儿死在了路上。
后来家中产业也遭到了外资企业的挤压,经营不善而破产,
薛令收到信件立马买了最近的船票回了国,可是刚到上海就被人绑票,
那伙人抢光了薛令身上的钱后又将其卖给了南京的人贩子,
他就这样被跟那些难民们挤一块儿,直到最后被包国维所救下。
“你说……你父母被土匪所杀?是上个月吗?”,包国维有些疑惑,
毕竟那会江苏境内的土匪已经接连被税警总团、教导总队以练兵和测试新装备为目的给清剿干净了,
“不,我收到信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月后的事儿了”
包国维点点头,这样算起来时间上倒是没问题,紧接着他便问出了他最在意的问题,
“等你身体好了,你打算怎么办?回去重振家里的产业?”
薛令重重地摇摇头,“家里所有的值钱的物件儿都被拿去抵债了,
藤野商社的目的就是要我家再也没办法东山再起,我是家中独子,父母一去后再无其他至亲,
如今身无分文,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该去哪儿了”
藤野商社?
包国维的神经立刻紧绷起来,藤野商社一直在沿海地带大肆敛财和建立情报部门……
“要是你伤好了不知道去哪儿的话,我这儿倒是有个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