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玊向来是个小心的人,行事基本上是算无遗策。他能活到今日,主要得益于他这种天生的性格。他先挥刀将海信使的头斩下来。没有头的尸体才是真正的死人。他以前的上司就是因为这样一个小疏忽,被诈死的敌人一刀砍下头来。
在这个世界,若想保住自己的头,就要想办法让别人的头先搬家。
宋玊将他的蚕丝手套戴上,戴上手套的手指同样灵活,却能百毒不侵。人的生命太脆弱,只一种毒便保管要了你的小命。
当一切准备就绪后,他才开始在海信使没有头颅的尸体上寻找他想要的东西。与此同时,他不想要的东西也找上了他。他仿佛感觉到背上被蜜蜂蛰了一下,接着钻心的巨痛从心口传来的时候让他确认这事是真的。他低头竟看见带倒刺的鞭梢竟出现在他的前胸。
没有人能算无遗策,最终智者千虑,也有一失。
那个使鞭的汉子是川西乐山人。早年间是成都龙虎镖局的镖师。他使的软鞭和鞭法都是从祖上那继承的,一套“流星”鞭法在当地很有名气。前些年,镖局因经营不当破产,他便投到大唐忠武军杨复光所部·都将鹿晏弘军中,直接首领宋玊,职业是杀手。
这次奉了上头命令,截杀大齐孟刀王的信使,并截取明教大悲明王写给孟刀王的书信。跟踪已有二、三日,眼看着过了丝茅墟再有个二、三日行程,便进入大齐的势力范围。昨日,宋玊下令在丝茅墟截杀大齐信使。
海信使临死奋力一击,只是重伤了使软鞭的汉子。宋玊战后来到战场,不去替战死属下收尸也罢。他面露胜利者的狞笑,为了不让污血脏了他的衣服,他是踩着属下的尸体走来的。同样他有今日的成就,想必也是踩着属下的死尸爬上来的。心中不由悲愤顿起,妒意萌生。偷冷一鞭子把宋玊也带走啦。
现在街面上是真正的安静下来。过了许久,街边几个衣衫破烂的乞丐探头探脑的走了出来。站在路边东张西望,确定街上没有活物后这才走到街中。挨个去搜那地上死尸的衣囊口袋。运气好的还能寻到些金银细软来,发点小财,过几天安生日子。
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在西方的群山之中。
东边的路口传来急促的马蹄声,路上尘土大起,遮天蔽日。转眼间,马嘶声抵近。只见二十余骑快马奔了过来。那几个化子见此阵仗,“嗖”的一声又奔到墙角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