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干什么?”
厉菖蒲依旧去拉遮住他视线的帘子,他一张脸都是红的,脸颊边咬出牙痕。
三四个护士也拦不住他的动作。
他看着挺冷静的,只是一个一个辨认病床上的伤者,动作利落迅速,机械的动作,冷静中带着诡异的疯魔。
为了表明自己的正常,他向护士解释,“我找我媳妇。”
说着依旧摆脱众人的阻拦,继续去找人。
这里只有四五个伤者,厉菖蒲很快就找完了,没有江听夏的身影。
他立刻问护士,“还有其他人吗?”
厉菖蒲咽了一口口水,让自己保持理智,“我媳妇坐的牛车,牛车翻了,她人在这儿。”
“我没找见她。”
他问,“她在哪儿?”
护士明白了状况,看着眼前的男人,她说,“你先冷静一下。”
厉菖蒲咬着牙,“我……我很冷静。”
“我没跟你说清楚,我媳妇,二十岁,这么高,瘦瘦小小的,眼睛大大的,很白,很漂亮,她在哪儿,她还好吗?”
护士有些不忍心,眼前的男人一副冷静模样,可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他已经在临近崩掉的边缘。
护士朝一个方向指了指,“这边没有的话……”
“你去那儿认认,有没有,你媳妇。”
那里一排病床上都盖着白布。
厉菖蒲看着护士,似乎很是不解,“什么?”
护士不说话了,她很同情眼前这个男人。
厉菖蒲摇摇头,跟护士解释,只是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不会的。”
他极力否认,“怎么可能,我……早上出门的时候,我们才见面。”
可磕磕巴巴的话语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安。
他抗拒走到那里去,可他还是去了。
厉菖蒲的胳膊无力地垂着,手腕上还戴着江听夏送他的那只银色手表,此刻他的手背上鼓起青筋分明的脉络。
他握了握拳,掀开白布。
一点一点露出一张带血的脸庞。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