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轻车!
无需劳神费力,只略略一眼,张二锤便瞄到了旁边屋顶之上李轻车昭然若揭的身影。
那悠然而有气势的姿态,让张二锤匆促间生出一种卑微感觉——自己就是去给他做个背箭小奴仆都是丢他的人。二锤呆住、凌乱。
“噢。没射中啊,真遗憾。”李轻车隔着远远直勾勾地盯着张二锤,神态十分玩味。那一转不转久久凝视着的目光显得那么的惋惜,似乎眼下与他要乐赏的场面相差甚远,他不是很满意。
张二锤迟缓而警惕地抬起眼睛,抿着嘴唇,没有搭腔。从李轻车让人很不舒服的表情看得出来,毫无疑问,他已经在这等了许久,并非偶遇。
“又见面了,我的小师侄。”李轻车飞身而下,缓步走近,嘴角半噙着一个伪装的笑容。“你该不会天真到,以为如此轻松便能将它从我手上拿走吧?”
他话里直入主题的嘲讽瞬间打碎了张二锤最辉煌的成就,侥幸的快乐自然而然土崩瓦解。机诈如此,事情果然不会如此简单,张二锤垂下眼皮。他感觉受到了欺骗,和赤裸裸的侮辱!他沉默了好半晌,反复斟酌如何回应才能完美地表达出他的愤怒和反击。
“你不现身,我还感觉受之有愧呢。”张二锤一字一顿地说道,仿佛更像是为了说服自己。激愤压在心底,他屏气凝神,强迫自己保持冷静,表现得若无其事。
“小偷遍地都是。可如你视为理所当然、这般直截了当的明偷强盗,倒不常见。”
“谁是罪行累累的小偷强盗,该心底有数。”张二锤抬了抬眉毛,一本正经、毫不讳言地回答。“而我这是身不由己的取回,是我光明正大的使命。幸而天命靡常,惟德是辅,既然今夜得老天爷垂顾,我自然却之不恭。”
“使命?”李轻车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摇摇头。“你尚还欠缺领悟和调教。但为卑劣行为理直气壮地辩解,这一点的确已得你师父真传。”
“卑劣的是你!你害死了我爹!害得师父和我无家可归!更准确地说,混元门全毁在了你的手中!”张二锤难以接受,声音突然颤抖起来,变得尖利。他当然有理由心生怨恨。说着只觉一股无法克制的暴怒油然而生,他冷笑一声,语气中又满是嘲讽。“如今你是觉得我师父挂了,就可以跳出来肆无忌惮搞鬼搞怪了是吧?你当我就是漏的?异想天开!且问问我手中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