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人的眼底下,白额神驹义无反顾地又一挺身,腿上肌肉紧强挺实,积储之力爆发,俨然疾驰之态!格外狂傲,它似乎还想在马厩里痛痛快快地乱撞混闹一番,但意志疯魔于身体之外,它的动作忽然间有些卡顿。然而,白额神驹神经坚强,自尊心十足,只悄然别过头去。
“另见少侠气宇非凡,本行特破例加送两日精选草料和一双上等猪皮马靴!少侠意下如何?”老板忽然紧张兮兮,像个地下工作引导人,用比较严肃的声调急急说道。
张二锤轻轻抬一下手,正想应下来,突然发现白额神驹的操练不再炽烈。
它的打鼻声莫名其妙地歇止了,似转入呜咽。在圈里慢腾腾地踱着步,神态抑郁寡欢,泯然众马矣。忽而又剧烈地咳嗽起来,劳形疲神,整个马身肉眼可见在颤抖着。
白额神驹勉力撅起嘴好像还想高歌一曲,只是,虽然情怀到位并且十分投入,却提不起劲,高音声调残酷地滑转成了牙龈脓肿的低音。
猛马眼神变得黯淡无光,一副既可怜又痛苦的麻木模样。这种无意识无理性的姿态,为它方才的行为增加了许多明了的解释。
事难逆料!
张二锤不胜惊讶,迅速冷静下来,一缕情魂飘散。他感到奇怪,又暗自纳闷,迟疑起来。
“老板,你这马看起来似乎不太利索啊!精神不大正常,有些轻浮。”张二锤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有些失望地收回目光。他已经成熟,了解黑暗的经济手段与腐败的交易风俗。
马场老板经已笑得没那么自然了。他心不在焉地皱起眉头,似乎有些口干舌燥,对张二锤的话完全置若罔闻,沉默着。
“该不是有问题的二手马吧?!”张二锤又扯起眼角瞧着白额神驹。
“少侠怎么会有这种荒谬念头!白额神驹八字刚硬,马生景气,是整个马圈里极享盛名的存在,不可小觑,如何会有问题!经我一番慷慨淋漓的悉心养育,绝对壮健异常身心调和。加且它工作悠闲,只是一天到晚打打种,还一直享受带薪假期,日子粘不着丁点灰尘!你可以毫不费力感受到它的勇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