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头目恐怕再也不能如愿了。他神情略略张皇,慢慢忧形于色。忽然间挣脱束缚,松开了刀,身形一拔,凌空跃起,倒掠暴退!
暖阳曛明,张二锤慧眼如日光,无所不窥,屠龙宝剑倏忽而出,刺之!瞬息之间,剑芒如一霎无迹可寻的电光,神妙难以言喻。
头目刚起便伏,骤然坠空而落,脚步顿了几顿,方才朴拙地停住了身形。
“顿迷臧否不知所谓!都说了,我不是什么同谋。你非二话不说便诬赖于我,把我裹挟入这无端是非之中,还要兵戎相见千缠百绕分个高低,何等荒谬!”张二锤轻轻一叹,一本正经地摇摇头,面上浅浅地含着笑,姿态大有调侃意味。“如今你还觉得那是明智之举吗?”
头目低着头噤声不语,得体的自信已无一丝风致。
“韦善良居然如此肆其狂妄,愣是一点教训都不长,人都死了,还惦挂着他的银两?”张二锤忍不住眉毛一挑,摆出了他的疑虑。
头目听得此话,骤然抬起了头。他不由得促狭一愣,筋肉一崩,郁闷与战栗瞬间堵入胸肺!原来韦大人正是折损在此人手上!他像是是白白被痛加折辱了一般,摇头苦笑,仰着头不让咸涩的泪流下。
“少侠,我是黄大人的头马!”头目忽然压低了嗓子,跟韦善良撇清了关系。他身上的伤口仍使他痛得龇牙咧嘴,但他脸色苍白,却暗无光华。
张二锤点点头,忽有恍然大悟之感!知县大人,黄主簿已经自动自觉上位了啊!
“是我老眼无珠,触犯少侠了。”头目已不敢造次,约略踌躇,开声认低威。锥心的痛,让他有着清晰的认知——得赶紧去看大夫了。
“哦,晚了。你是谁的头马,留着也实属祸端。罪不容诛。”张二锤微微一蹙双眉,目光一凝。似不忍再说,手猛然扬起,一道剑光坦率闪过,如无意再管冗繁尘事般一挥而就!
头目大惊失色,哇呜哇呜直退,脚步趔趄,袍襟大敞,筋肉劲健的肉体直接暴露在空气中,男子气息迸射而出,肤肉上亦有一条深深的血痕!
一身勇健的气力已随之泄尽!
这一下不但击中了他的软肋,硬肋也要断!
头目心中一寒,昏昏噩噩,终于也是凝咽着无话可说,静静地站着。只悲不自胜,一种凄惨之感油然而生,意识渐渐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