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县大人已经审完,案件大体上已经相当清晰明了。我奉劝你一句,速速交待犯案动机和细节,莫要浪费大家美好的午后时光。”老骆已准备好寻根问底,整理汇集。他的目光紧盯着张二锤,同样果断有力。
“如此儿戏,简直切切实实侮辱了府衙的权威和名声,既然如此,那我已无话可说。”
“速速交代!”
“我是个从没有犯罪记录的正派侠士,也从不胡乱发牢骚,所以,此时已无需开口。”张二锤紧闭双唇,眯起了眼睛。他束手无策,正努力地控制住情绪。
“他的意思是我在耍无赖!”那姑娘忽然哀声叫道,眼里还隐约闪烁着一丝泪光,显得又惊讶又无助。“大人,你听嘛!他还在诋毁我!很明显,他这还是在骂知县大人懵懂糊涂滥杀无辜!”
半嗔半怒半悲弱,姿态丰盈饱满,简直就是朝廷一级保护辣妹!
韦善良老成持重,立即怒目横眉瞪着张二锤,冷冷一笑。
“简直放肆之极!公堂之上,岂轮到你一而再再而三嘴硬狡辩!本官兢兢业业恪尽职守几十年,见惯了世间所有的苟且,早已明眼如炬,深知最不可思议的人往往就是最狡诈的罪犯!而你!正是这一类人。”韦善良一口气把他的愤怒喷泄到张二锤身上。他握紧了肉乎乎的拳头,锤在桌上,一眼就射出了仿佛死囚牢的惨厉可怕之光。他本认为他掌控着一切,且很有执行力。“莫说你先前犯下的各项大罪,就凭你公堂之上这样顶撞本官,已是犯了弥天大罪!”
“一个行为端正的良好青年,为自己的受到侵害的权益进行辩护,更为社会的稳定与和谐而发声,这竟然是犯法!真是闻所未闻。”张二锤愣了一下,便嗤笑一声,不以为然地摇摇头。“倒是那姑娘,不但行了盗窃之事,还……”
“知县大人,您耳聪目明,想必不会被这歹徒所蒙骗。”姑娘凄凄说道。
她的脸上有些拘谨,但很明显在偷着乐。张二锤抬眼看她一下,若有所思,又止住了话。
“那是自然!铁扇老骆!”
“大人、姑娘莫急,就由我来对付他。这世上有些人生来就是要替美丽善良的人对付惨无人道的恶魔的,而我正是其中之一。”老骆走近张二锤,朝他咧嘴一笑。铁扇老骆脸上有一股戾气,一种见到漂亮姑娘而有的古老而持久的敌意。“大白天就一身酒气,想必你都不是什么好人。还偷你钱袋,不看看自己衣衫褴褛污糟邋遢一副乞丐样!我看是你借机靠近、准备污蔑这位姑娘以换点酒钱!必定是这样,加之酒壮怂人胆,于是你便在光天化日之下堂而皇之地讹起了人!”
这些话直截了当,一锤定音。
哇噻!他的判案断案完全不失职业气质,甚至比知县还要杰出!张二锤打心底里佩服。
姑娘脸上也缓缓地展开一个微笑,带着些许的挑衅,饶有兴味地看了看张二锤。
“噢!还以为县里一直风清气正天下太平,没想竟还有杂草间生。”韦善良对着老骆点头称是,嘴角淌出了按捺不住的得意。“幸得本官乃是最清醒最机警的爱民之官,我绝不会放过一粒老鼠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