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瑞克斯侧过眼瞥了小雌驹一眼,又伸出前蹄殴向索拉克斯得脸。一声重响在空气中回荡,他的头被打得看向天空。索拉克斯颤抖地呼出一口气,无力地垂下头,眼睛只睁开一条缝。
对索拉克斯来说,除了他脑袋里无比的剧痛外,还有耳边吵得不可思议的嗡鸣。他隐约听得到一个声音,雌性的声音,哭喊着他的名字,但听不真切。他的每一次脉搏都将白热的钉子般的疼痛刺进他的头颅和胸口。呼吸好难,睁开他肿起的眼睛好难,这样混乱,连思考都好难。有什么东西抓着他的独角根部,把他的头拉起来。他看见,法瑞克斯站在他面前,眼里满是愤怒与...哀伤吗?他的眼睛为什么闪闪发亮?
法瑞克斯...你在哭吗?
“我真的不懂,”他说,确保索拉克斯能抬起头,将前蹄放到他两肩,“你为什么要反抗?你明知道这样反抗下去,邪茧会做什么的!”
索拉克斯缓缓眨眨眼,摇了摇头。“法瑞克斯...你...你不用装...我只要回去...就死定了...”他喃喃道,声音模糊而低沉,“再说...你当然懂的...”
“我懂个屁!!”法瑞克斯吼起来,用力摇晃着索拉克斯的肩膀,“我不懂!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什么都不懂!这小雌驹和你有屁关系你拿命救她!为什么?你明知道这样下去邪茧会杀了你的!我求她都没用了...你不能死,索拉克斯!我只有你一个弟弟!”
索拉克斯被摇晃着,头颅中阵阵灼痛,痛苦地呻吟着。“那就...别带我回去了。”他缓缓地说,声音渐渐有了些先前的力气,“和我一起吧。如果你也来帮忙,我们就都有机会活下去。一起努力,我们可以打败邪茧的。”
“傻弟弟,谁也打不败她的。”法瑞克斯争辩道,将弟弟的肩膀抓得更紧些,耳朵垂下去,“她得到了三只天角兽外加整个坎特洛城的力量啊!这世界上再也没有能对付她的东西了,和她作对就是死啊。”
“你错了。这些小马们,能打败她。”索拉克斯坚定严肃地回答,语气却放柔和了些,想是想要安慰发狂的动物,“我和他们一起走了这么远,我看到他们将这座消失了一千年的城市拉回现实,我看到仅靠他们中的三个就逼退了暗影与邪恶汇集成的魔鬼,后来只一只小马就说服他离开。还有...这些小马们,有一种力量,邪茧永远也不可能理解。”
法瑞克斯听着弟弟的话,渐渐显露出不确定的神色,但再听到邪茧的名字时,又眯起眼睛。“那力量,是什么?”他缓缓地问,从弟弟身边退开。
索拉克斯对哥哥露出微笑。“...真诚的、纯粹的,彼此相互的关爱——那是友谊。”
法瑞克斯低声嘶叫。“弟弟,那是食物,不是力量,你该知道吧?”他用难以置信的语气说着,又走上前来,深深凝视着弟弟的双眼。“回头吧,索拉克斯...和我一起回家。说不定我能求邪茧饶了你的,但你真的别再反抗了...求求你...”他将前蹄又放到索拉克斯肩上,眼中,声音中,都是哀求,“回家吧...除了你,我什么都没有了。”
索拉克斯的蹄子被松开,他向下落去,害怕地闭上眼,但法瑞克斯接住了他,小心翼翼地扶着他站稳。他摇晃了几下,但很快站直身子。索拉克斯蹄下站稳,肩膀仍被哥哥抓着,他轻声叹了口气,将他轻轻推开。法瑞克斯向后退去,耳朵贴平,不敢相信地张大嘴巴。索拉克斯的腿仍打着颤,但他却又站到法瑞克斯和看着这一切的轻语之间:“对不起,法瑞克斯,但我说过不了。我不能回去。我做不到。”
法瑞克斯向前踏一步,不再强忍自己的眼泪。“到底为什么?!”他声音支离破碎,叫喊着想要知道答案。
索拉克斯回头看向轻语,他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将她真真切切地看进眼里。轻语看着他,双眼圆睁,嘴巴张开,冰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的情感,就像是...敬佩吗?这感情难以描述,他转过头,又看向法瑞克斯,深吸一口气:“我不能和你回去,因为我发过誓,法瑞克斯。如果我和你回去,这誓言就会被打破。我发誓会保护好和风轻语,直到她的哥哥平安回来。这一次,我不会食言,无论如何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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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语将前蹄轻轻放在胸口,听着索拉克斯的话,眼里又流出眼泪。
索拉克斯举起一只满是空洞的蹄子,嫌恶地盯着它看了许久,才又与法瑞克斯对视。“如果,遵守诺言,做一回正确的事,意味着我要众生背负叛徒的骂名,要面临邪茧的审判,那...”他咽下喉咙中的沉重,做出了最后的宣告,“就来吧。我来面对这一切困局;这些小马们为我做了这么多,如果我把困局留给他们,自己逃跑,我一辈子都不会好过的!”
法瑞克斯听到弟弟的话,明显泄了气。他终于明白,无论如何,弟弟也不会跟自己回去了。他垂下眼,摇了摇头。当他再抬起眼时,那双紫色的眼睛本能地重新聚焦。他忍不住惊叫一声——爱的能量从那只小雌驹身上流出,往索拉克斯的身体里流去——竟然是主动流向他。他落回地面,露出震悚而不安的神色,但随即换上了骄傲的微笑——只一瞬便消散,又变回挫败的皱眉。“那好吧,看来我只能抓你回去了。”他陈述事实似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