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掐了下自己。
可不管怎么掐,怎么用力,居然都不会疼。
怀疑不免滋长,难不成,真是在做梦……
直到笛飞声侧目,冷冷扫他一眼。
“你有病啊?”
方多病这才惊觉,自己掐到旁边阿飞的胳膊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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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好意思地干笑笑,拍了两拍笛飞声的胳膊。
笛飞声懒得跟他计较,也没空跟他计较。
抬起头,又看李相夷去了。
过了会,方多病拿胳膊肘撞他。
“阿飞,我早说了吧。”
“这是你无法觊觎的高度。”
他重申这话时,自然而然地,把李莲花排出去了。
自己觊觎自己,委实说不通。
想当初赏剑大会时……不提也罢,太丢脸了。
笛飞声扯唇一笑,“这种招摇的高度,我可不想要。”
扬州万人空巷,酒楼四面都是人山人海,他可受不了这样的瞩目。
方多病“切”了一声。
“招摇归招摇,给你舞你还舞不出来呢。”
笛飞声没有回话。
他不得不承认,他的确舞不出来。
这般疏狂韵气,唯有李相夷可以做到。
招摇是招摇了点,但好看也是真的好看。
思及此,他嘴角溢出点点笑意来,如小的自己一般。
几个弹指后,方多病想起什么,四下游顾。
“李莲花呢?”
说好了随后就来,怎么哪哪都不见人。
“多半是背信弃义了。”小笛飞声推测。
“何止。”笛飞声意有所指地接话。
“十有八九是怕了。”
“这有什么好怕的。”南宫弦月不明白其中含义,理所当然道。
“又不是他在上面舞。”
“去叫一下吧。”他提议。
“这么好看,又能笑半辈子的东西,别叫他错过了。”
方多病不轻不重地,打下笛飞声。
“阿飞,我们俩去。”
笛飞声没什么意见。
是该把李莲花拖来,好好看一看。
走前,方多病嘱咐两个小的。
“我们去叫人,你们看好狐狸精,别人让踩了。”
狐狸精也跟着他们来了。
正滴溜着小眼珠,不解地望着楼顶。
“还有,”方多病又叫唤,“见着红绸停了,就给人拍回去。”
“放心吧。”南宫弦月比了个手势。
“拍李相夷这种事,老笛在行。”
小笛飞声瞪他一眼。
边瞪,边把狐狸精薅他俩中间。
方多病交代完,就和笛飞声,挤着人群,往外去了。
人是越来越多了,从各街各巷涌来,把江山笑围得水泄不通。
他们最开始在人群之外的,这下挤了好一会,才挤出去。
一出去,就运起轻功来。
以极快的速度,赶回了莲花楼。
莲花楼内,桌上明着一盏烛火。
跳曳的暖光,映着一个俊朗的轮廓。
李莲花手执一卷书,目光阅过一行又一行的字。
“刚读到哪里来着……”
他听着楼外,接连不断经过的脚步声,思绪有些跟不上。
突地,他耳朵翕动。
察觉到那些脚步声中异样,不同于常人的异样。
有人往莲花楼靠来了。
他置下书,抬袖一拂,烛火刹那寂灭。
随后,又连忙拔下竹簪,扔桌上。
再脱下外袍,挂架子上。
挂好,脱鞋往床上躺去。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刚在床上坐下,鞋还没脱好。
门吱呀一声,敞开了。
“李莲花!”
方多病和笛飞声像两个歹徒,闯进了门。
“你这是要睡觉?”方多病借着透进来的月光,打量道。
“是啊,”李莲花指指外头,同时把脚往鞋外拔,“夜都深了。”
“也该睡觉了。”
“睡什么睡,”方多病大踏步走过去,“别睡了。”
“李相夷搁江山笑屋顶舞剑呢,去看看。”
“困都困了,我就不去了。”李莲花不为所动。
腿移上床,人蜷进被子里去。
笛飞声简单粗暴地把被子掀开,一把提溜起人。
“真不知道你在害怕个什么劲。”
“不就看自己舞个剑,李相夷还能凭空把你眼睛戳瞎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