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楼医馆,谁的?”
翌日下午时分,药膳居嘈杂起来。
一队官兵鱼贯闯入,为首的身着紫色飞鱼服,乃皇城司统领轩辕随。
他环视客栈,高声问询。
李相夷当时在一楼,和乔婉娩一块逗着狐狸精。
闻言,乔婉娩惊了惊,“莲花楼……你那个朋友不就叫……该不会……”
“我去找他。”李相夷没有否认。
他一下收住要喂的肉干,风一般往二楼跑去。
“李莲花!”他哐地推开门,很急但不敢大叫。
李莲花本在小憩,不禁蹙了下眉,打着哈欠从床上坐起来。
倒不是烦李相夷,而是也听见了外头的吵吵闹闹。
“你别昏沉沉的了,有官兵问你的房子!”李相夷指着楼下。
“知道了。”李莲花斯斯文文地披好衣服,穿好鞋子。
“知道了你还这样?”
隔壁房的两位也窜过来了,方多病同样火急火燎,笛飞声还算淡定。
“别急啊,我先喝口水。”李莲花去到桌边,漫不经心地倒了杯茶。
他喝罢两口,才又道,“这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他们总不能无缘无故抓了我去。”
别说,世上还真有无缘无故的事。
楼下店小二听罢“莲花楼”三个字,想起昨日登记的一位客人,又记起城里传的一座可移动怪楼。
他料想李莲花必是惹了祸端,加上不愿担麻烦,当即全盘托出,带着官爷上了楼。
房门被重重搡开,轩辕随手执腰牌,扫视屋中的人。
“你们哪个是李莲花?”
李莲花搁下茶杯,作了一揖,“草民便是,不知大人有何贵干?”
“莲花楼,医馆,你的?”轩辕随沉声问。
“正是。”李莲花答。
“那便跟我们走一趟吧。”轩辕随道。
“不知草民牵连了何事,烦请大人告知一下?”李莲花打量他两眼,发现这人火烧眉毛得很。
就仿佛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办不好的话,要掉脑袋。
“问那么多做什么,跟我们走就是了。”轩辕随不耐烦道。
“什么叫跟你们走就是了?”方多病哪里能忍,拦至李莲花前面。
“就算你们是皇城司的,也总得给个缘由,不能不分青红皂白乱抓人吧!”
“我现在没空跟你解释,也不需要向你解释。”轩辕随瞟他一眼。
而后挥手下令,“带走!”
两个侍卫迈上前来。
方多病不依不饶,直至李莲花眼神示意,摁了下他胳膊,他方退开了。
那俩侍卫便立马抓人。
李莲花隔着段距离打出只手,“不必了,我自己走。”
就这样,他被催促着,随官兵出了酒楼。
狐狸精眼前一晃,撒腿就要撵,“汪,汪汪汪!”
乔婉娩眼疾手快,拉住了绳子。
然后看见李相夷他们三个,噔噔噔追下楼来。
最前面那个指着官兵后背破口大骂,“什么狗屁皇城司,光天化日之下就这样目无法纪,肆意捉拿无辜之人吗?!”
“我告诉你们,休想只手遮天!”
“我要去告御状,你们给我等着!”
骂完,方多病大力地顺着胸脯,“气死我了!”
“差不多行了。”笛飞声只觉得好生聒噪,且无用。
他顿了一秒道,“李莲花暂时不会有事的。”
一大一小顷刻看向他,“怎么说?”
“医馆。”笛飞声言简意赅。
方多病冷静下来,细细思考一番。
是了,刚那死东西说这两个字的时候,咬得特别重。
李莲花早就注意到了,一些东西也证实了心中所想。
他被带进了皇宫。
到宫门时,外头聚了一溜大夫,都是跟他一样,被急忙忙抓来的。
其中有跑掉鞋的,光着只脚踩地上,冻得直打哆嗦;也有拿自己做试验,脑袋上还顶着没拔完的针的……
总之,奇形怪状。
看来,这宫里是有什么贵人得了病啊。
还是急病大病,连太医都束手无策,只能病急乱投医了。
以至于遣了个愣头青,领着侍卫到处搜大夫。
甚至凭借着个莲花楼医馆的牌子,把他这样的都揪出来了。
“都给我听清楚了!”
一道故作威风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
轩辕随一边大踏步往里走,一边严厉警告。
“待会无论见了什么,听了什么,出去以后,都给我忘了。”
“若是传出去半点风声,仔细你们的脑袋!”
话毕,众大夫忧心忡忡起来,不寒而栗。
李莲花则微微散着目光,观察这皇宫与二十年后有何区别。
倒也没什么差的,翼角还是那个翼角,桓表还是那根桓表。
登上一段白玉拱桥,还能了望到极乐塔那边的一棵古木梢头,就是矮了点。
说到极乐塔,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