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行你可以

方多病一顿,“李莲花,你看。”

李莲花垂眸瞧去,只见淌水的那角,浮出了一个赤色印记。

印记呈圆饼状,不是一整块,而是被切下来的一小块。

饼中,又有些奇怪的线条,一些细一些粗。

细的分散,粗的集中,看起来像某个字的一部分。

他蘸了点水,往其他三个角抹去。

果不其然,又有图案冒了出来。

“看来,这羊皮上涂了特殊药汁,上面藏着信息,遇水才能显现。”

“也不知代表着什么,拼起来看看。”方多病左歪下头,右歪下头,瞅不出个所以然。

李莲花就用小刀,把四个角裁下来,拼到一处。

但这只是一半,他又把背后的四个角弄下来,方才完整。

两个人盯着桌上摆的图案,大是一诧。

只见光滑弯曲的线条里,包裹着横平竖直的线条,组合起来,像一道门。

那门上有字——

方多病拍桌大叫,“太虚门!”

正是带着他们穿到二十年前的那扇门。

“阿飞,你猜我们发现了什么!”他冲车辕喊。

笛飞声甩着马鞭,十分淡定,“我不聋。”

“还有,到中午了,该你赶车了。”他望望高高的日阳。

刺眼炫目,不可久观。

他当即停下车,进了莲花楼,催促方多病出去。

方多病岿然不动,“到点吃午饭了,吃了再说。”

索性现在走到荒郊野外了,四下几无人烟,原地停下也不碍事。

遂不紧不慢地,又说起太虚门来,“药王的医书上怎么会有这个,难不成他见过?”

“不无这种可能,我们见过,百年前未必没人见过。”李莲花说。

“翻翻里面。”笛飞声勾了下书,让它正对向李莲花。

李莲花就泼下整壶茶水,一页一页翻起来。

这书挺厚,湿了黏在一起,很不好打开。

他倒腾了一刻钟,手累了,就推给笛飞声。

笛飞声耐性不大,没一会,便推给方多病。

一段时间后,又转回李莲花手上。

就这样轮了三轮,一本书才算翻完了。

遗憾的是,里面皆是医理药理,再找不到任何信息了。

方多病哀叹道,“哎,好不容易有的线索,就这么断了。”

“这都百年了,有些线索已是不易,你也别垂头丧气的了。”李莲花安慰说。

他把书摊开,让它晾着,“再说了,这药王曾久居京城,我们不是正要去么,到时候兴许能找找线索。”

两人点点头。

晌午后,方多病赶起车来。

傍晚时分,车入了平州境内。

州界处,是巍峨的高山,时又下着滂沱大雨,道路泥泞不堪。

莲花楼行在山道上,十分缓慢。

路过一个弯道时,山体有泥石滑坡滚下,差点把车埋了。

好在三人够机敏,及时驱马快走,躲过一劫。

那段路被掩埋起来,莲花楼堪堪擦过。

继续往前去,绕到山的另一面,雨渐渐小了,天也彻底黑下来。

他们停下来,打算在树林里栖一晚。

李莲花把楼檐下挂的灯笼点了,似茫茫黑暗里不灭的萤火。

点完,就挽起袖子,照着师父的菜谱,做起饭来。

嘴里还哼着小调,“嗯哼哼哼……”

方多病蹲在灶口生火,柴有点受潮,他鼓着腮帮,用吹火筒呼了好久,火才燃起来。

笛飞声则割草去了——马跑了一天,也累了饿了。

李莲花从柜子底薅出镰刀,给他,“你的刀太直,不好用的。”

笛飞声抽出自己的大刀,轴道,“用不惯。”

说完,就下了楼。

不出多少功夫,楼外的草地秃了大片,他背着几大捆草,扔在四匹马前。

马迫不及待地垂首,疲倦地嚼着。

他拍拍手,往回走去。

路过狗窝时,他耳朵翕动,不由得止住脚步。

里头悉悉索索一阵响,似是察觉到人,又不响了。

他举着火折,靠近去。

几个弹指后,放盐炒菜的李莲花被打断了。

“李莲花!”

笛飞声的声音极大,并裹着极度不好的情绪。

谁惹他了?

李莲花瞄眼方多病,那小子烧过火,在切下一个菜的萝卜。

“李莲花!”

忖了不过两秒,笛飞声又叫起来,还愈发大声了。